无辜的医生砍倒在血泊中的时候怎么不求饶?!”
柳宵愤怒。
双目血红,七窍流血。
一个清瘦的身影狂奔过来,一下扑在柳宵身上,同时按住了他的右手,将其抱在怀里。
是月菲!
她心痛到无以复加,只能紧紧搂着柳宵,让他住手。
双目流血让柳宵看不清楚,刺痛的双目只能从隐约的轮廓配合声音才能认出面前这人是谁。
“月……菲……你……怎么……”
月菲是被苏顾控制了不假,但是这种控制是信任上的——被控者无条件信任服从控制者的要求。
这种控制有一个优点,这个同时也是最大的缺点——被控者不知道自己被控制了。
这就给月菲脱离控制留下了一个可能。
不过这只是理论上的,实际上是不可抗拒的,这也就是神殿不怀疑柳宵的原因之一。
苏顾不知道月菲为什么突然“失控”,刚走出后门的她,突然脱离控制,疯狂地跑来了前门。
也正是因为她的阻碍,柳宵的能力被打断没能继续下去,否则他会跟面前这群人同归于尽。
月菲痛哭着,声音哽咽着,抱着奄奄一息的柳宵,不停地重复着一句话:
“名讳为‘成’的圣子,您的信徒‘月菲成’在此祈祷,望您降下仁慈,祝我救治创世神明的信徒。”
没有效果。
月菲再念:“名讳为‘成’圣子……”
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柳宵的生命力已经消耗殆尽,祈祷没能起到任何作用。
三遍,四遍,五遍……
都没有得到圣子的回应。
月菲呼喊着柳宵的名字,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也没能得到回应。
柳宵全身无力,被她抱在怀里的手逐渐无力,下垂……
月菲泣不成声,双手用力,紧紧将他搂在怀里。
她恨自己,恨自己的性格,为什么只能当一个医师,如果自己性格开放一点,情绪更容易起伏一点,是不是就能觉醒其他能力,而不是一个谁都救不了的医师。
如果是一个猎人,那就不需要他留下来了。
如果是一个刑狱师,或者跟苏顾一样的能力,那至少可以和他一起面对,而不是只能被安排着逃跑。
看着他的背影,在脑海深处痛苦地看着他,感受着他远离。
“你知道我被苏顾牵着走的时候,内心有多痛苦吗?”
月菲低声呢喃着:“我能察觉到你在远离,就像小时候走丢时那样,无数人……无数个身影汇聚在一起,淹没了我父母的身影,无论我怎么呼喊,都没有人回应。
“而你,你听见了,但是你没有理我。我看到你背对着我挥手,越来越远……
“我挣扎着,我能感觉到你在我背后,就在医院前门,我感受到你生命流逝,感受到你逐渐虚弱,所以我就过来了。
“柳宵……”
月菲将自己的脸颊贴在柳宵的额头上,声音越来越低:“我不知道你究竟是谁,不知道你的真名是什么,但是我相信你,我愿意相信你所说的一切,我也愿意和你面对一切……
“如果……以后还有机会的话……”
杜寒京死里逃生,心脏疯狂地跳动着,他也尝试过强行冲出重围,但是双手刚刚触碰飓风边缘就被割伤。
创神药剂强化过的柳宵强到离谱,翻手间,风起土翻,大地龟裂,十几人就几乎埋葬。
此刻垂着鲜血淋漓的双手,心有余悸,不过还是说道:“那瓶药可以救他。”
月菲冷眼看着他。
她不信他的话。
杜寒京急了,这件事是交给自己负责的,如果出了问题让他死了,那这次的实验就算白费了,自己回去如果只是普通惩罚也就算了,如果下一次的药剂被扣,那才真的完了。
他从身上摸出另一个一模一样的玻璃瓶扔了过来。
旁边汇恒伸手接住。
他让苏顾去公用电话亭打电话求救,自己则一直跟在月菲身边。
“这是另外一半,如果只服用一半,分量不够,会成瘾,而且全身生命力被神性反复抽干,痛苦万分,你将两瓶同时给他服下就没有这个问题。”
见月菲依旧一动不动,他急切道:“这个药剂可以代替他的身体和精神,补充足够的能量让神性消耗,你是医师,你应该明白!”
汇恒摇了摇头:“预言失败了,至少说明药剂是真的。”
说着将两瓶交给月菲,让他做决定。
月菲伸手接过,用嘴拧开盖子,往柳宵口中倒去。
她没得选择。
在汇恒确定药剂是真的的时候,她就立马做好了决定。
一瓶服下,没有犹豫,流着泪再咬开另一瓶。
两瓶全部服下。
“如果我做错了事……”
月菲在柳宵耳边轻轻呢喃:“我愿意用余生做代价。”
说罢闭上双目,紧紧抱住怀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