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万一——”
“大当家的,我看这吕世不是来寻事的,要是找事,早就趁我们不备和我们开打了,哪里还用等到现在?现在人家摆出这个阵势,我们就看看去。”
盖叫天想想也是这个情况,当时把手一挥招呼院子里的十几个亲兵道:“走,我们去看看去。”言罢,抓紧腰刀带着大队人马,如临大敌的赶奔街口。
一群人远远的就看见卧牛山的兄弟们在街垒前肃穆而立,虽然各个身上鲜血未干,但那昂扬的战意,坚毅的神情就已经显示了,卧牛山,已经是一个绝对的百战精锐,根本就不是自己这些乌合之众所能抗衡的了。
吕世远远的见盖叫天带着亲兵众将敢来,当先下马,就那么潇潇洒洒的拿着马鞭站定,他一下马,过天星耿奎等也跟着下马,但是其他兄弟却依旧握紧刀枪全神戒备。
吕世一下马,在街垒后面密密麻麻的杆子一阵骚动,都不由得悄悄出了一口气,但是每个人都以为自己的一口气声音不大,但上千人一起施为,动静却不小,呼的一声,当时就把自己人吓了一跳,站在最前的一个头领不由老脸一红,赶紧借着大当家的到来,回身大骂道:“还愣着干什么?你们这些腌臜的东西,还不给大当家的让个路出来?”
所有高度紧张的杆子这才慢慢放松了下来,呼啦啦人群分开,给盖叫天等人让开一条通路。
见吕世下马,盖叫天也舒了口气,老远就皮笑肉不笑的拱手施礼,打着哈哈道:“先生远来,有失远迎,罪过罪过啊。”然后就在离着街垒很远的兄弟们群中站定,再不上前。
吕世心中不由一笑,但面色恭敬亲热的上前几步道:“大当家的,别来无恙?吕世这里见礼。”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古代人讲究这个。
盖叫天再次还礼,看吕世身后战意高昂的兄弟,再看看身边畏畏缩缩的自己杆子,,但行家眼里却是一眼看出,就自己这四千杆子不会跟人家对阵上半个时辰就能杀的自己落花流水,当时不由心虚,于是轻轻捅了下跟在自己身边的二当家的,让二当家的上前搭话,自己就留在兄弟们的中间,还是把握一点。
二当家也知道这大当家的,心眼虽多,但却是个胆小的主,玩玩心眼还行,若论上阵厮杀那绝对不行,于是大步上前,与吕世见礼,然后也不寒暄,单刀直入直接问吕世等的来历。
吕世就将自己如何伏击官军,如何审问俘虏,得到官军欲要用这米脂钱粮悬赏围剿,同时分析了眼前局势,这一番有理有据侃侃而谈,不要说盖叫天,二当家这等聪明人,就是那些听到吕世说出道理的杆子,都感觉这样下去就真的是大祸临头,都知道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结束争斗火拼,大家守望相顾,保住得到的钱粮,保住自己的山寨,大家的性命。
吕世最后微笑言道:“各位当家都是聪明人,为了能够自保,为了能保住得到的钱粮,请您盖叫天山寨与我等联手,调节了不沾泥与一只虎毫无意义的火拼,我们化干戈为玉帛,互相支援一致对外,与官军乡勇对抗,共度难关。”
盖叫天支着耳朵听完了吕世的判断分析,当时脸都白了,冷汗不由得滚滚而下,握着刀柄的手已经瑟瑟发抖。
当初为抵抗当地大地主而破家聚拢流民亲族上山,在夹缝里厮杀出个活路来,本来也是有份血性的,只是时间长了,这打打杀杀的事情看多了,心中开始胆怯起来,竟然小地主心性萌发,只想着守着山寨几千父老安安稳稳的度日,今天上午的一阵内乱,让他才发狠,动了歪心思,准备趁着双方混战道筋疲力尽的时候,夺了粮草,继续过他的小日子去,但按照吕世这一说,小日子是过不成了,不但不成,反倒有了灭顶之灾。
现在的出路,只有也仅有一个,那就是依照吕世的策略,联合了下山虎,调节了火拼,为各个山寨保留一丝元气,为即将到来的乡勇边军的围剿做准备了。
再说,吕世在这次会盟中的所作所为,为人光明正大,一心为公,甚是被自己钦佩,想来也不会拿这事开玩笑,也没必要开玩笑,要不是为了大家好,说不得现在人家早就带着兄弟们跑个没影了,还来这里做这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干什么?
想到这里,也不等二当家回来商量,大步上前,给吕世施礼道:“先生高义,我等佩服,都是钱粮眯眼,忘却了道上大义。”
然后看看自己兄弟一张张渴望的脸,大声道:“我就依照先生建议,与先生合兵一处,调节纠纷。”
这一个决定,得到的第一个欢呼竟然是盖叫天自己的手下,吕世见了不由长出一口气,下面就是下山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