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主下意识的问道:“您怎么看出这些?”
那耿奎不由满眼鄙视道:“但看先生独自领军,还都是伤病之士,更何况,你的那些盟友,不过是乌合之众,一群鼠目寸光的鼠辈,在银山粮海面前不打个头破血流就已经是难得的出息了,这已经早就被城内官府耳目探知,哪里还有秘密可言?”但面对吕世却深施一礼,一脸佩服的道:“而我看先生所带大多伤者,更是兵微将寡,但却敢于与一己之力,顾全大局,为那些卑鄙小人独抗大军,先生,高义也。”
吕世连称不敢,但那耿奎却道:“只是你这里为大家挡了大难,却不一定有人感念你的好处,我都怀疑,现在先生带人,还进不进得城去。”
此言一出,吕世满脸尴尬,倒更是另眼相看了,看耿奎虽然外表粗豪,没想到观察事情却是如此入微,只这一瞬间就把自己的底细看尽,真的不简单,心中招揽之意更切。
于是也坦荡的将城内发生的事情如实相告,耿奎当时一副想当然的表情,也不多说,就等着吕世问话。
这一下倒是让吕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朱铁见这耿奎粗中带细甚是喜欢,上前来一拍耿奎肩膀,“耿奎兄弟,这回你跟着官军前来进剿,却不想闯了个这么大的祸,不知道下一步作何打算?”言下之意,颇有惺惺惜惺惺的感觉。
那耿奎被一样粗壮的朱铁一拍,不但没有气恼,反倒感觉亲切,立刻回答道:“还能如何?官军那里是回不去了,如果先生不弃,我倒是想在先生这里寻个安身,为先生做些厮杀事。”耿奎这人爽快,也看出吕世目光长远顾大局,在这个乱世里是个可以安身交托的好所在,因此也不扭捏,直接就把想法说了出来,此言一出,按照规矩拱手下拜。
闻听此言,吕世大喜过望,当下抢步上前,一把拉起耿奎,真心欢喜道:“好好,我正要恳求兄弟留下帮我,只是兄弟本是军官,正是难以启齿,却不想兄弟耿直,怎么不让我大喜过望。”
朱铁闻听更是高兴非常,拉住耿奎双手,连连摇动,大喜道:“能和耿奎兄弟以后并肩战斗,真是畅快得紧畅快的紧啊。”
耿奎也高兴的与朱铁见礼,脸上不由讪讪的道:“只要大家不嫌弃我卖主求荣反复小人就好。”
吕世笑道:“为百姓,这样的反复就是大义,如此识大体的汉子我们结交还来不及,哪里还想其他。”言罢,再次拉住耿奎的手道:“来来,我与你引荐大当家的认识。”说着左右寻找过天星,但看看山上指挥的位子,哪里还有过天星人影?
朱铁见了,笑着道:“先生别找了,战事一起,大当家的就提着大刀奔下山去了,现在估摸着没过瘾,正寻人晦气呢。”
吕世苦笑着道:“这是什么事吗,一个当家的,整天的不干正事,就知道做个甩手掌柜的,一听厮杀就上瘾,要不明天开始,朱铁,你和几个兄弟一天揍他一顿,让他厮杀个够。”
耿奎一愣,感情这先生不是山寨大当家的啊,这次匆忙相投,可别所投非人,那岂不气闷,这回却是莽撞了。
朱铁闻听要自己揍过天星连忙摇手笑着道:“我可不敢,那是以下犯上,啊,对了,大当家临走时候说了,一切但凭先生一言而决,万事不必问他。”
吕世就更加苦笑了,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吗,于是连连叹息自己命苦,所托非人啊。
这番对答,却让耿奎放心了,在话里话外却是和那大当家的相处融洽没有隔膜,想来那个未见面的大当家的也一定是个仗义豪侠豁达之人,只有等见了再说了。
“这高兴的忘记问了,耿奎兄弟,你来的时候官军可以什么下步安排,乡勇那里还要什么行止?还请兄弟不吝赐教啊。”
耿奎就再次要按规矩下拜禀报,吕世一把拉住,笑着道:“咱们山寨规矩,不得跪拜,你这已经违背了规矩,少不得按军规打上十棍。”
耿奎一愣,怎么,山寨还有这样的规矩?
“不过你刚来,我没说清楚,却是我的错,也应该惩罚十棍,要不咱们悄悄的谁也不说,就这样两顶如何?”
耿奎突然心中一暖,看看军师眼中的真诚与俏皮,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那刚刚被俘投诚的拘谨与尴尬一扫而光。
于是就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原原本本的跟吕世说出,得了这些信息,倒叫吕世刚刚得到一强力助手的喜悦消失的无影无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