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死透,马上就被人抬起丢在了那街垒之上,就那么无奈的看着眼前刀来枪往,无奈的看着一层层的人不断的冲上倒下,最后压在自己的身上。
他竟然长长的出了口气,觉得浑身轻松,完了,一切的苦难和那个曾经刚刚有了的一点点希望,都完了,只是可惜了自己那还小的孩子,不知道是不是能在下一场战斗中活下去,再他最后的意思里,他竟然看到死在自家手中的那个亲家,就躺在自家的身边,自家的身子就压在他早就冰冷僵硬的身上,他看到那个亲家就睁着一双已经灰白的眼睛,那眼神里分明写满不信,茫然,痛苦,还有——不甘。
属于他们兄弟的战斗完结了,但属于头领们的战斗却依旧在继续。
不沾泥亲自提刀上阵督战,面前脚下已经有好几个畏战不前者,被不沾泥砍了脑袋。
战斗残酷的进行着,但是不沾泥的队伍无论如何也突破不了那道看似不堪一击的街垒,有写杆子已经经不起这样惨烈的厮杀,丢了刀枪往回就跑,不沾泥就亲自上阵,拿手中的大刀砍下了后退者的脑袋,那些死者流出的鲜血就汩汩的汇集道街面上那黏糊糊的血液里,汇集成一条血红的溪流,流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不沾泥就血红着眼睛,一只脚就踩在一个无头的尸体上,用鲜血淋漓的大刀,指着满前一个个满身血水,面色惨白的手下,跳脚大骂:“怎么还攻不动?为什么攻不动?难道对面是铜墙铁壁吗?难道对面那个简单的街垒竟然比那米脂城墙还要高大结实吗?难道对面的杆子都是天神下凡吗?难道你们一个个都是死人吗?”
对面的手下被不沾泥骂的一个个低着脑袋瑟瑟发抖,
“攻,给我攻,要么你攻进去,要么我看到的是你的尸体,如果再敢跑回来,这就是你们的榜样。”不沾泥跳着脚,歇斯底里的大叫道。
那些手下如蒙大赦,轰的下转过身子,嚎叫着,带着自己的手下再次冲向了战场。
不沾泥回转身,血红着眼睛狠狠的往地上吐口唾沫然后大喊道:“督战队,督战队,给我往前上十步,如果谁退到红线之后,就是天王老子,就是你的亲爹亲娘也杀无赦。”
督战队大声应诺,跟随不沾泥大步上前。
前面的杆子被督战队杀气腾腾的气势和血红的大刀驱赶着,又往前挤了十步。
战斗都进行了将近两个时辰,日头已经上了三竿,但就在各个通向西城的街垒上胶着着,两边喊杀声冲破霄汉,但就是不能前进一步,那道街垒前已经挤成了一个人蛋,但无论双方如何拼命,如何增加人马就都不能让对方挪动半分。
不沾泥退出督战队的队列,手提着大刀,恨恨的走到不远处一个房檐的桌子,把大刀往桌子上一靠,那大刀上的鲜血立刻顺着刀锋流下,马上就在刀尖处积起一小汪血红血红的小潭,散发着诡异的红光。
一个亲兵小心翼翼的端上一碗温热的茶水,然后快速的转到不沾泥身后,不敢发出半点声音,生怕一个错处便召来大当家暴怒的一刀。
不沾泥就死死的盯着督战队的背影,接过那碗茶水,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一口喝下,然后猛的将大碗摔在地上,手扶着双膝呼呼喘气,却又无计可施。
本来自己的人马加上依附的杆子,是那一只虎的两倍,就是用人海战术,就是填也能把一只虎填埋个尸骨无存,但是,在这城市之中战斗,任由自己千军万马根本就施展不开。
街道就这么宽,只能三十人并行,多一个都难以挪动身子,所以,无论你有多少喽啰,那在阵前对敌的依旧就是那三十人,只能是这批战死,下批才能上前,对方也就每次几乎也投入这些杆子与自己死抗,现在自己不断的派出一波波人马,那小小的街垒前后都已经挤成了人蛋,更加施展不开。
自己怎么就没想到那一只虎怎么就这么硬气?原本以为只要自己大军一到,那一只虎马上就会服软求饶,哪里还需要战斗?却不想他们不但战斗了,而且还爆发出了让人吃惊的战斗力,就那样死死的跟自己消耗着人命,没有半点后退的意识。
想来其他盟友那里也和自己一样的情况,不行,自己必须在其他盟友还没泄气前打开僵局,要不然一旦那些杆子看到取胜无望,那就立刻回分崩离析。
想到这里,不沾泥豁然起身,再次抄起了大刀。
这时候一个观察瞭望的亲兵,突然在房顶大喊:“大当家的,有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