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日凌晨2点,L63次列车10号车厢
L63次列车已经开出东溪站1个多小时,所有车厢的照明灯也早就熄灭了。折腾了一晚上的乘客大都进入了梦乡。
杨素芬躺在5号中铺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对面6号中铺的那个中年妇女简直就是一个悍妇。别人轻轻两句撩拨就把杨素芬当成生死仇人。先是破口大骂,然后就张牙舞爪的扑上来与杨素芬打成一团!饶是杨素芬从小务农颇有一把力气竟然不是这个泼妇的对手——这个6号中铺的女人出手太狠了!抓脸、掐乳、扯发、撕衣、踹小腹一连串又狠又毒的动作逼得杨素芬手忙脚乱几无还手之力。女人打架男人自然不好参与,段强好不容易才把自己老婆拉开,就这么一瞬间的功夫,杨素芬脸上已经被抓了好几处血淋淋的伤口。
这么一折腾,咳嗽的年轻人自然没能去杨素芬的中铺。憋了一肚子邪火的段强拖着年轻人把他送回自己的铺位——10号下铺。那个刚才还不可一世赶走年轻人的大汉看着段强挑衅的眼神居然没有吭气……
儿子在身边发出均匀的鼾声。杨素芬把盖在儿子身上的毛毯往上面拉了拉,然后轻轻的翻过身子。她的脸上还能感觉到火辣辣的疼痛,虽然已经很晚了,她却没有一点睡意。
这些人都怎么了?杨素芬实在想不明白,不就是到隔离区去住个20来天吗?怎么个个一幅末日临头的模样?一个年轻人咳嗽2声就差点被送到隔离区,如果车上没有警察维持次序,这些人肯定会把这个年轻人赶下车去!
杨素芬暗暗叹了口气。现在的人啊,是越来越浮躁了。就因为张医生的几句话,整个车厢的人都快要疯了。
张医生?杨素芬看了看6号下铺——从她躺的这个位置刚好可以完整的看到6号下铺。张医生侧着身体靠内躺着,似乎已经睡着了。
这个张医生说的话还真够恐怖的,在他的嘴里,肺鼠疫似乎已经不是一种病菌,而是一个个无影无形的魔鬼,它们耐心的潜伏在车厢的各个角落中,随时都会冲出来,带走乘客的生命……
张医生的身体忽然动了动,一丝兰色的光线从他侧卧身体的缝隙中泄露出来。
兰光?杨素芬一愣。车厢里的灯早就关了,张医生的身体旁边怎么会有兰光出现?
杨素芬悄悄坐了起来,伸长了脖子向张医生侧卧身体的内侧望去——刹那间,杨素芬差点叫了起来。发出兰光的竟然是一部手机!而这个张医生根本就没睡觉,他侧着身体靠内挡着手机,右手正在按动手机键盘似乎在输入什么内容。虽然杨素芬是一个山区农村妇女,但她对手机并不陌生,杨家村就有很多村民买了手机,所以对手机的一些基本功能比较了解。从张医生的动作来看,她基本可以确定——张医生正在偷偷给外界发短信!
杨素芬慢慢的又躺到床上,各种思絮份而沓至。自己从广播中听得清清楚楚——按照规定,所有的旅客都必须把手机交出来,由警察统一保管,否则将受到严厉的处罚。这个张医生为什么没把手机交出去?他冒着极大的风险把手机藏下来究竟是什么目的?难道就为了三更半夜偷偷发几条短信?联想到张医生把肺鼠疫描绘得毛骨悚然的表现,杨素芬越来越觉得这个张医生不是个好人!
不行!我得把这个情况向警察汇报!杨素芬暗暗打定了主意。她转过头,往6号下铺看了一眼。那个张医生还侧着身体在摆弄手机。等你睡着了我就去报告!杨素芬打了呵欠,慢慢合上了眼睛——好困啊,我先休息一会儿……
凌晨3点40分,杨素芬猛地从梦中醒来。
她左右望了望,车厢里漆黑一片,周围都静悄悄的,间或能听到男人的鼾声。她转过身子看了看6号下铺,借着车厢走道上微弱的灯光,她看见张医生已经平躺在床上,早已睡着了。
她坐了起来,顺着梯子悄悄的爬了下去。她蹑手蹑脚的走到6号下铺前,伸长了脖子向床铺内侧看了看——手机已经不见了。她转过身体,正准备走开——突然,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杨素芬吓了一跳,她转过头,只见自己下铺有个男人坐在床上,目光炯炯的望着自己。
“你想干什么?”那个男人压低了声音问:“想偷东西?”
杨素芬急忙把手指放到嘴前,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她轻轻走到5号下铺坐下,咬着男人的耳朵说:“我看到张医生用手机与外面联系。”
“你看到他的手机了?”那男人声音很低,神情却很惊讶。
杨素芬点点头,又咬着男人的耳朵说道:“我觉得这个人不象个好人,我准备去找警察报告。”
“你要去找警察?”男人的脸色似乎有些异样。
“你盯着他,等我把警察找来就可以抓他了。”杨素芬轻轻说道。
那男人忽然笑了。虽然车厢里的光线很昏暗,但是杨素芬却依稀觉得男人的笑容似乎很诡异……
……
凌晨4点12分。
15号铺位一个女性乘客从上铺爬下来,迷迷糊糊准备上厕所。她的脚刚一落地就踩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
“什么东西?”她弯下腰看了一眼。
立刻,她就跳了起来。
“死人拉!死人拉!救命……”
声音凄厉,宛如鬼魅。
……
凌晨4点16分。
刘畅匆匆赶到10号车厢,这时,乘务员已经打开了10号车厢的照明灯。一大群睡眼朦胧的乘客揉着眼睛挤在15号铺位旁边的走道周围议论纷纷。一个男人悲怆的哭声煞是刺耳。
刘畅分开人群,走到15号铺位旁边。一具女尸静静的躺在地上。旁边有个男人跪在地上哭得一塌糊涂,眼泪鼻涕糊得满脸都是。
刘畅蹲下身子,仔细看了看地上的女尸。这个死去的女人大概有三十几岁,皮肤很粗糙,一看就是常年在外工作的农村妇女。她两眼空洞的望着上方,脖子一片血肉模糊——她的喉管被人割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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