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塔布道:“塔布,好样的,我们也回去吧,下午的时候再来这边。”
塔布顺从地跟着包特那走进一间白色毡包,这种毡包是用骨架撑起,毛皮覆盖的,留着排烟孔、顶着架木,都是用北方高大的木头制作的。
帐帘留的很低,一般的成年人都要低着头、弓着腰才能走进走出的,但是包特那和塔布两人都是小孩子,所以直接挑开皮帘走了进去。
这个毡包挺大的,分成几个区间分别作为客厅、卧室、厨房,正中里正有两个草原汉子对面而坐,互相说着什么,他们两边都放着新酿的马奶酒,还有新鲜的羊肉,但是两人正说的投入,连吃东西都忘了。
包特那拉着塔布从外面走了进来,那两个人停止了说话,一个人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包特那和塔布,然后笑道:“利耳塔兄弟,这个就是包特那了吧,几年没有见了,都长成这么魁梧了,记得那年我来你们弘吉剌的时候包特那还是一个这么矮的小子呢!”
那个被他称作利耳塔的汉子大概三十多岁,精壮魁梧,是包特那的父亲,也是弘吉剌部的首领之一。这个和他对话的却是外族过来的,叫合答斤,原先和他旧识,后来游牧往东后就不常联系了,但是不久又偶尔遇上,于是便觉得有缘,结为了安达。
这一次合答斤倒不是有缘碰上利耳塔的,因为他的部落汪古部位于大辽境内,虽然地处草原,但是契丹人在这里安插了很多将士,对汪古部的蛮子们进行残酷镇压,因为契丹人强大,所以汪古部的人敢怒不敢言。
到了耶律洪基统治辽国的时代后,对于草原上的诸部迫害减少了,改为安抚为主、镇压为辅,耶律洪基年轻时还亲自到了汪古部察看,终于算是减缓了汪古部的压力,使得他们过了几年平静安宁的日子。
但是还没过多少年,西南方临近沙漠的有个部落克烈部发展起来了,辽人称草原上的人为阻卜人,称克烈部的人为北阻卜人,辽国一直对北阻卜进行招抚和镇压,但是不仅没有消灭克烈部,反而使得他们越来越强大,直到最近几年克烈部吞并了周围的小部落,终于成为草原上的霸主。
汪古部一直在克烈的东方,他们性情平和,又因为和辽人接触较多,部分人已经学辽人开始定居,并且还有少数人已经开始尝试农耕了,所以相比草原上的其它部落比较富裕,也引得这个草原上的狼克烈部赶了过来。
克烈部派了两个使者过来,要求汪古部每年要向克烈大汗上交五百匹马、两千头羊,还要马奶酒、肉类、毡包无数,这个无理的要求汪古部不用说直接拒绝了,而且还重重的打了那两个使者,并在毡包外把他们吊在木头上面,由汪古部的人吐口水。
等到那两个使者哭哭啼啼地跑回克烈部,可惹坏了克烈部,克烈部大汗磨古斯声称要发兵五万,尽踏汪古部,杀掉所有的男人,掠尽所有的女人,抢走所有的牛羊,不日即到!
汪古部一干人等都是恐慌失措,大家商量了半天,一是提议和克烈部讲和,然后向克烈部上供马羊无数,以求换来和平;二是提议向其它部族求援,以求共同抵抗克烈部的进攻;三是赶着牛羊沿着水草迁移到其它地方去,打不起还躲不起吗?
与克烈部和谈当场就被否决了,草原上的人都知道磨古斯是一匹很贪的狼,和他和谈就等于羊入狼口,还不如轰轰烈烈的死来的爽快。但是要和其它部落联合起来抗争也难,这些草原上的人都习惯了不关系自己的事就不理会,何况面对的又是西方大部克烈呢?
汪古部于是赶着牛羊、卷起了毡包、拉着子女们,向南方迁徙了。
但事实上克烈并没有派五万大军来压平汪古部,甚至连一个人都没过来,此时的克烈大汗磨古斯正在和辽国官员们商量如何更好合作治理草原一带呢,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思来灭掉一个小小的汪古部。
汪古部逐水草以肥牛羊,渐渐南下,到达海拉尔河旁定居,并且依山而立,逐渐安定下来。
这片地方除了有更多的契丹人外,也有了更多的汉人,所以汪古部逐渐适应这边的环境,定居了一部分,还掌握了一些农耕技巧,并和汉人们打交道做生意,但还是每年要向辽国上交供奉。
这个合答斤此时正是从辽上京朝贡赶回来,刚好经过弘吉剌部,于是顺便过来会会旧友,谈谈最近几年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