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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新皇的即位,大齐与周边各国的关系也开始得到了暂时的缓解,然而看似平静的湖面却并非所看的那般风平浪静。
转眼到了七月,虽然已是入秋却没有一点儿这个季节该有的凉爽,连续几日都是烈阳高挂,只有到了夜里才会稍稍感受到些儿凉意。然而今日,抬头看了看院子里的天空,显得有些灰蒙蒙的,天空的一处云层中隐约的能看见几道微弱的光线。阴郁地天幕下,院里的杨树一动不动地没有一点儿的生气,死沉的院子里感受不到一丝的风。
“公子?”
随着一声娇柔的唤声,转脸看了过去,在看了一眼身后身着一袭黄裳的郑茜缯后,视线慢慢地下移停在了她捧在身前的锦盒上。
“他自己送过来的还是叫人送的?”淡淡地问道,眼睛也一直未曾从敞开地锦盒上移开。
“是斛律府的管家送来的!”
“管家吗?哼,连这一段的路都省了吗?”冷笑一声,轻哼道。
“公子……”郑茜缯娇美地脸上露出了担忧地神情,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咬了咬红唇,低下头盯着锦盒里的金鞭。
“把它放进屋里吧!”最后瞥了眼被放置在锦盒里的金鞭,轻叹了叹气,小声地说道,有些无力的样子。
“呃!?”郑茜缯吃了一惊,抬起头,呆呆地看着我,不知道是没听见我说什么还是不明白为何我要让她把金鞭放进屋里,因为这东西几乎从来就不曾离我身。
眯了眯眼眸,盯了郑茜缯一会儿,见愕然的表情很快的从她的脸上消失后,才又张了张嘴,吩咐道:“去叫青龙备车!”
“咦!”郑茜缯眨了眨乌亮的眼睛,疑道:“公子要出门吗?”话出,见我没有打算告诉她什么的样子,才顿了顿,又说道:“是!奴婢这就去!”说着,捧着锦盒朝内堂走去。
见郑茜缯又很快地从内堂空手而出消失在院里的身影,扯回视线又朝灰蒙蒙的天空看去,却发现阴郁的天幕竟然转眼间变得更加的隐晦了,空气却依然沉闷地让人呼吸不畅。
如果说外面的空气是沉闷地,那么马车里就更加地让人喘不过气来。不过这样也没有持续太久,因为毕竟没有多远的路程不过是绕了几条街巷而已。
马车停靠,刚下车就看见倚靠在府院大门前一座石狮下的人,正往嘴里塞什么东西的骜义。
嘴巴嚼个不停地骜义抬眼看过来,愣了愣马上又露出痞子般的笑,一个使劲从石狮上弹起拍了拍双手,快步朝我走了过来。
“怎么这么慢?”
有些不悦地白了眼骜义,轻哼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欸?不是你让我住这里的吗?”骜义惊道,一副‘你怎么这样问’的样子。
“……”皱了皱眉,没有打算再继续和他说,其实我的意思并不是要问他住哪里,而是他怎么还没有离开邺城。
“青龙!”转开视线,侧目向身后的青龙,轻唤了声。
“是!爷!”青龙应了声,就走了上前绕过骜义先进了府院。
“也就你想得出,把人放在这中处在繁华街段地别苑里。”骜义撇了撇薄唇戏道。
轻扯了扯嘴唇,瞥了眼仍旧一副不正经的骜义就移开了眼睛,并不是因为骜义刚才的话让我没有还口的余地,而是无意间瞥见了方才青龙从他身边经过时骜义不经意的一眼。感觉像是很不屑的一眼,却又像是隐藏了什么让人感兴趣的东西。
“若你还要留在这里,就管好你的那些人!”漠然地丢了一句,甩手迈向大门。
“咦?什么…他们又没做什么……”
顿时刹住脚步,微微侧了侧脸,冷声道:“我可不希望让人知道这里住了些身份不明的人!”当然,主要是不想让人知道这座别苑是关着重要的人犯,白子礼、崔凌云及霍远莫这三个本应该早就被处以极刑地朝廷钦犯。
“……”就在我说话的时候,就能感觉到紧随其后的骜义停了下来,而他沉默的反应证实了他其实已经明白我话里真正的意思。只是因为背后的视线过于强烈,所以就算只是余光一瞥,我也能想像得到此时骜义脸上的表情,不再是往常的嬉皮笑脸而是严肃,这是他在作为匈奴黑袍人的首领的时候才会有的表情。也只有那个时候,他也才会有那种肃杀的眼神。
就这样,与我距离不到几步的骜义沉默了很久才开始听到他脚下的一声有些迟疑的脚步声。暗自笑了笑,心里隐隐地觉得其实他并不是一个能很好地、毫无痕迹地掩饰情绪的人。感觉到他越来越近时,嘴角略起一丝邪邪地笑,扯回微微侧过的脸庞抬脚朝府院的大门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