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问:“侯爷怎么不喝?”
他仍旧淡淡一笑看着她说:“喝惯了你泡的茶,别的反而不习惯了,只是那参茶快用完了。”
念香听了,心里却是莫名地一疼,泪似乎快要落下,却在最后一刻被自己生生地逼回去,所有的事都有定数,他的不幸或许是遇见了自己,而自己的不幸又该归罪于何人?难道他就没有错吗?若是犯了错,那么只得为自己犯过的错付出代价,这话她慢慢地在心里说着,她知道他听不见,她只是说给自己听,她更知道因果循环,她知道她自己也逃不脱。
“今日你来的正巧,我这得了一件奇宝??????”
他刚说至一半,便听外面有人叽叽喳喳地说话,他二人也停下来,一听却是个小太监向裴鑫说着闲话,念香本不爱听这些,但因他口中说到的一个人而在意起来,只听他说:“裴公公,你可知现在宫里都炸了,说是有了咱们王爷的消息,回宫的人说是在边界的一片树林子里找到了王爷的清风,可是却死了多时了,你说这王爷会不会也是凶多吉少?”
念香手中的杯子一下子歪在桌上,她急促地喘着气,现如今她竟还不能学会淡然,那人的生死、那人的一切自己竟然还是不能不去在意,他临行前所说的话再一次响在耳边,“你要我分心吗?你要我死在那里吗?”
她傻了一样,没想到当日的情景竟是一语成谬,慢慢将手伏在胸前,那里面疼得似要裂开一般,而她的泪却仍旧忍着,她不哭,她怕自己一旦哭了便再也停不下,这泪是为赵光义流的,又或许是为李煜流的,可是她现在已经没有权利也没有资格为他们而落泪,她的泪只能属于一个人,那就是皇上,她所有的一切,她的身体,她的心,甚至是她的泪都不可以属于别的男人。
李煜眼中的雾气又一次渐渐遮盖住他的光华,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他的不忍无法控制地折磨着自己,他慢慢地起身却是向外走去,念香听见他对那太监说:“休在这胡言乱语,快去打听清楚些,要王爷确切的消息。”
念香吃惊地望着重新走回来的他,他为她换了杯子里的茶,又递给她,她忘了去接,他竟也不去提醒,只是那么端着杯子,只是那么看着她,好久才说:“你的心里还能装下多少的忧愁?难道就没个尽头吗?”
她不解地望向他,而他却像是能够看透自己一样,她的隐忍似乎在这一刻失去了最后的控制力,泪旋转在眼眶里,他的轮廓慢慢变得不再那么清晰,她不知所措地像是迷失在林中的小鹿,而他却说:“如果想哭就哭吧,回去千万不要再哭,也不要让他知道你哭过,让他知道你对别人的在意。”
他看着她的泪终于慢慢地滑落,他不去猜这泪水里都包括了什么,他只知道,她已经受了伤,而且再也无法愈合,他的心再一次深深地疼起来,不忍再去看她,他掩饰地望向窗外,窗外仍旧是那一派萧索,他在想,那个男人是如此幸运地得到她,又怎么舍得她落泪,他到底在做什么?竟会让自己的女人伤至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