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太后。”宋皇后连忙携王美人屈身跪拜,唯有曹夫人还傻傻地扬着手。
杜太后也不与她们平身,只短短一瞥跪在地上的念香,却并不为她说话,嘴里只说道:“皇后这里好生热闹,看来哀家来的不巧啊!你这庆寿殿今日人多,花也多,亏得你们年纪轻,这人仰马翻,打人砸物的,也不嫌闹腾?看来哀家是老了,竟看不得这些!”
一番话说出,宋皇后脸早是红至耳根处了,偏生那曹夫人还不知死活,脑瓜不开窍,刚放下手,也不及时给太后见礼,便吵嚷道:“求太后给臣妾做主,这丫头没规没距,眼中没有尊卑,应该好好教训教训。”
宋皇后眼睛一闭,心中恨道:你这傻子,至此时还看不出端倪,也怪不得皇上不喜欢你,有貌无才,终究上不了大台面。
这厢,杜太后却不应她的话,反而问:“这好好的花是谁打碎的?”
曹夫人不敢答言,反是王美人自认取巧,甜甜地回道:“回太后,不是有人故意打翻,只是方才曹姐姐不小心碰掉的。”
“哦?是吗?”杜太后不过随口一问,却不想,曹夫人也不思量便将此事揽在自己身上,连声称:“妹妹也不必替我遮拦,太后问话原不该隐瞒,是我恼这花,故意摔的。”
此话既出反显得王美人有意欺瞒,她跪在那,心中着实不爽快,本想顶嘴,一则太后在此,二则多少忌惮曹氏家族,也只得忍气吞声,心里却恨曹氏恨的牙痒痒。
杜太后却大笑道:“曹夫人倒有几分男儿气概,确是敢作敢当,不打诳语。你既然说恼这花,哀家倒愿闻其详,这花怎么得罪于你了?”
曹夫人本就头脑空空,胸无点墨,不过仗着家世不错,人又貌美才进得宫来,虽说进宫也有时日,多少得些耳濡目染,但到底有些肤浅,太后命她说,她反说不出所以然来,不过那几句话颠三倒四地转来转去,话语也颇为粗俗,竟如市井妇人一般,
杜太后见此不大喜欢,也知不过是她们拈酸吃醋的小事,见她还没说完,也不愿听她絮叨,忙拦住她话头,只问:“你说念香错处,又与这菊花何干?为何迁怒于它?”
曹夫人心直口快说:“方才王妹妹说这盆白云托雪有些像念香这丫头的品格,臣妾听不得这些,也看不得这花,留它在,没得污秽了我的眼,所以······”
杜太后却冷冷一笑道:“你方才说念香不懂尊卑,没有规矩,可哀家看,倒是你更没规矩,这宫里自有哀家、皇后做主,哪里轮得到你胡闹?你什么身份,竟敢在这打人砸物的,眼里还有没有哀家?眼里还有没有皇上?也不知你们曹家是怎么管教女儿的?你知不知道这是哪?竟敢在皇后的寝宫任意妄为,也亏得皇后好性,要是哀家早就把你赶出去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皇后······”
她说完才向皇后跪着的方向一看,故意道:“哎呦!平身,瞧把哀家气的,竟忘了皇后还跪着呢,珍珠,还不把你主子扶起来!”
宋皇后深知太后哪里是忘了自己,根本就是做给众人看的,分明在告诉这宫里只有一个女主人,而这天下也只有一个国母,心里想着,嘴上却回:“太后教训的是,曹夫人还不向太后谢罪?”
曹夫人可怜巴巴跪下来,心里却很是委屈,不由有些纳闷,怎么今天竟来了个黑白颠倒,本想教训别人,不想却让别人教训了,真是出门没看黄历,倒霉到家了。
杜太后却默默走到散落在地上的菊花前,那花根已是外露,一培土淋得满地,只那花朵形状还在,模子竟未大改,有些委委屈屈地躺在地上,更加楚楚可怜,太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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