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月姬吩咐人要给姚顺宇再下一次蛊,然后又要把人送回南疆,看他和姒重山谁肯说实话,不肯说实话的,便可以杀了,没必要留着。
姚顺宇一急,直接挣断了捆他的绳子,一把抓住姒月姬的手,又吐了一口血,谄笑道:“弟弟,何必呢?咱俩是亲兄弟,我不帮你还能帮谁?”
姒月姬特意瞄一眼那断了好几截的绳索,问他:“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否则他们怎么会捆得住我?我这不是故意的嘛,让他们不会怀疑我,这样我以后还能继续潜伏在组织里。”
姒月姬笑着,又故作烦恼:“可是这么大的事,我没法相信你呀。”
姚顺宇一时无言,看着姒月姬,姒月姬也看着他。
他们都在估量,如果现在打起来,他们谁的胜算可能更大。
一个受毒烟影响,运个内力都会吐血,挣断绳索也全是靠原本的神力,根本没用上内力,但也能吐口血,可见损伤的确很大。
另一个,鬼门关走了好几回,如今内力虽然恢复,身体却虚弱得宛如豆腐渣,就算尚可一战,损伤也会很大。
两个人一旦打起来,不管谁都是伤敌一千自损一千的货。
唯一的区别是,姒月姬还有一群手下,姚顺宇一人单挑他们一群,是决计挑不过的。
如果他们有所顾忌,还有可能放过姚顺宇,可姒月姬一看见他就要杀他,连话都没打算让他说,是真的打算置他于死地了。
他忽然感觉心灰意冷。从小到大,真正关心爱护自己的,只有外公刘仁安一个人。可即使是外公,也早早把他送了人,二人只有偶尔才见一次面,外公又因为他被下了蛊,去找神秘组织报复,结果早早死了。而他的父亲,虽贵为天子,却从未去看望过他,他的母亲倒是打听过几次他的情况,后来也死了。
哪怕那时候的姚顺宇还是个孩子,可还是觉得外公幼稚得可笑,居然想螳臂当车,结果外公去世,他就相当于再也没有亲人了。
直到他相继遇到了弟弟姒月姬,哥哥姚驰音,叔公刘仁抚,可除了刘仁抚,再没人给他外公那样的温暖。而刘仁抚又天真得很,他可能根本想不到,自己同母异父的弟弟,和同父异母的哥哥,一直都想杀了自己。
当然,以姚顺宇的个性,是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的,总会自动忽略他背叛了姒月姬、姚驰音,甚至不止一次要刺杀他们。
不管怎么说,他此时是真的感觉寒心了,噗通一声仰躺在地上,从姚家祖上到姒家祖宗到老天爷骂了一圈,最终认命了。
至少现在是认命了。不就是不能当皇帝嘛,再怎么也没命重要啊。
“行,你杀了姒重山吧。我帮你,要下蛊还是要干什么,随便你。”他说。
“这才对嘛。”姒月姬弯腰,轻轻拍拍他的肩膀,低声说,“兴许将来你还有机会呢?”
姚顺宇毕竟是极为精明的,一听这话,迅速反应过来姒月姬什么意思。
他这是想留着自己,将来给姚驰音使绊子啊。
好你个借刀杀人!
偏偏姚顺宇非常动心。
他转向姒月姬,眼睛熠熠发光。
姒月姬又说:“我一定会保护好母蛊,虽然我估计你自己早晚也能解蛊,不过有母蛊在,你不是更方便嘛。”
姚顺宇乐了:“一言为定。”
“那就要看你怎么表现了。”
姚顺宇又有了希望,心情好了,腾地坐起来,结果又涌出一口血,被他随口吐到一边,道:“这是为国为民的大事,我定当义不容辞。你看,我们什么时候去找找这烟毒的解药?”
什么“为国为民”?姒月姬心下暗笑。
“别急,先种下蛊,然后再解毒不迟。”
姚顺宇暗地里咬牙,面上仍是笑着,“行啊,这样做更好,总要让你看到我的一片真心。”
“一片真心”之下,姚顺宇又被下了蛊,好在这母蛊不是姒重山饲养的,没有那么霸道。又从墓穴下老巢里搜罗的文件中找到解药,解了自己和其他人或多或少吸入的烟毒。
然后他对姒月姬说:“弟弟,其实组织已经被你清得差不多了,特别是这一次在姒家村,组织损失极为惨重,真的剩不下什么了。”他这么说,有尽量保留组织剩余成员的意思,同时也是事实,神秘组织真的剩不下多少人了,否则他也不会连逃跑的希望都没有,无奈绑了自己,以期保住小命。
“但是组织对大顺各级文官武将的渗透,比你想象得更广泛而深入。所以,弟弟你放心,这一战,只要有我在,我们必胜!”
姒月姬嗤笑一声道:“你太能吹了吧?”
“不是吹牛。”姚顺宇道:“你想想,神秘组织几十年的准备,姒重山所做的事情,别说你所知甚少,就连姒重山她自己也未必全能记住。别的不说,就说赵潘玉的母亲刘脆,在此之前,你们能想到连她也被下了蛊吗?不能吧。像她这样被下了各种蛊的官员或是亲属非常多,姒重山也只是做个准备,待需要的时候,才会下手。”
这一点姒月姬是真没想到,用凌厉的眼神看向姚顺宇,大有“你要敢撒谎我就立刻杀了你”的意思。
姚顺宇不由得往后缩了一下,继续说道:“你搜查的那些资料里,就有母蛊和子蛊的资料,我们只要挨个去寻,很容易就能把谁身上被下了子蛊寻到。
“弟弟,你要是还不信的话,可以回想一下,你之前不也杀死过组织中的重要人员吗?当然你不一定知道具体是谁,但其中就有一个,是组织中一个分部的首领,也是经常到那个墓穴去的人,他死时,据我所知,同时全国各处至少有七八个人也死了。这样的话,你应该相信我说的是真的了吧?”
姚顺宇这一问,倒让姒月姬想起了一件事。那是一次在他清剿神秘组织的一个窝点以后,无意中发现,竟然有两个在别处的人也同时死去了。单纯多死了两个人,倒也没什么,但姒月姬直觉这里面不简单,又派人去查,结果发现同一时间各处一共死了四个人。
他也怀疑是不是自己杀的人中有人带着母蛊,死时催动子蛊发作,导致那四个人死亡。只是当他想到这些联系时,那些尸体已经开始腐烂,蛊虫也早就消失了,就算他们身上有蛊虫曾经存在的痕迹,也看不出它们之间的联系。
那时姒月姬还没遇上律甲,其他就算有用蛊大师,也不肯出南疆,唯一能到处走的,还是个半吊子蛊师律坤,所以那时候的姒月姬,就算是怀疑与蛊虫有关,也不可能找到证据。因此他当时只以为,那是神秘组织的一次范围较广的行动罢了。
姚顺宇给了姒月姬一些思索的时间,看他开始有相信的迹象,才继续说道:“那些姬贯虹的文官武将,你说,他们自己或他们身边的人,有多少会已经被下了子蛊?”
这话听得姒月姬心惊肉跳。难怪姒重山怎么都不肯吐露更多神秘组织的秘密,如果是因为他们早已渗透到了各处文武官员之中,怎会轻易把透露给他们。姒月姬有理由相信,姚驰音身边的人,或者他们的亲属,也有可能会中招。
只是,姚顺宇为什么要告诉他?“你会那么好心,把这么重要的信息都告诉我?”
姚顺宇心道:我也不想啊,但现在形势迫人,我要先保住命啊,如果不给你大鱼,你会放过我吗?
“但是有个问题,就是,嗯,你也知道,解蛊的过程比较凶险。虽说吧,他们中的不是那么凶险的蛊吧,但如果体弱者,可能没法挺过解蛊的过程。这种情况下,宁可让蛊虫留在他们体内,也不要激惹他们。我,呃,我身上其实就有母蛊……但我先声明啊,我从未给别人种过蛊,都是姒重山派人操作的。您也知道,她不太希望别人知道我的存在。而且我也不知道我身上母蛊对应的子蛊,都被下在了哪些人身上。”姚顺宇一急,把“您”这样的称呼都顺嘴说出来了。“姒重山那边,可以请律甲把母蛊引出来,至于我这边,”他讪笑,“我自己本来就不会解蛊啊。”说来说去,他只希望姒月姬能看在他身上母蛊的面子上,为了能更好的与相应的官员谈判,从而留他一命。
姒月姬也想到,他发现那四个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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