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证据,这些证据在一个个指向她。
秋蝉毕竟才十五岁,她哪能明白母亲话语背后的意思。
她先去洗了手,然后从筛子里拿了一块饼对蒋玉萍说:
“妈,我饿了,先吃一块可以吧?”。
蒋玉萍抬头望着秋蝉。
“当然可以,饼做出来就是吃的,你给你小弟也拿一块去”。
“妈嘞,妈妈真好,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秋蝉说着,伸手又拿了一块,边啃着香喷喷烙饼,边退出厨房。
此刻,秋收推门走进卧室,见父亲站在阳台上抽烟,便没有靠近。
他从父亲背影看上去,仿佛能感觉到父亲跟以前不一样。
这个不一样的感觉,从那天训斥和打他耳光开始,他就感觉到了,只是小小的他并没有说出来。
他没有再进一步走进去,而是选择悄悄地退出了卧室,然后将门轻轻地带上,并冲着走过来的姐姐秋蝉,将手放在嘴边,打了个嘘的手势。
秋蝉低声问:
“秋收,怎么啦,老爸在干嘛?”。
秋收做了一个抽烟姿势。
“爸在抽烟,在思考问题吧,我们不去打扰他”。
秋蝉将手中的饼递给秋收。
“小弟,来,吃饼,不管爸爸了,思考问题,那是大人的事情”。
秋蝉说的没错,思考问题,那是大人的事情。
此刻的秋景文,站在阳台上抽烟,一根接一根,脑海里想着好多问题和事情。
生活有时候会出现惊人的重复,如同一日三餐,如同日月星辰和风箱雨雪的轮回。
秋景文内心的焦虑和恐惧,不但没有因为刘砶寒被杀害而减弱,反而变本加厉地加剧。
妻子蒋玉萍杀死了刘砶寒,自己特务身份,原以为可以隐瞒一阵子,没想到一个叫蝴蝶的同伙又冒了出来?
而且,以他的判断,同伙可能就隐藏在红旗厂内部,应该不是普通员工。
这就意味着,一切又进入了循环。
如同刘砶寒那个雨天唤醒他一样,秋景文知道,自己的命运依旧捏在别人手中。
他甚至在考虑,要不要立马向邵剑自首,并把特工蝴蝶情况汇报给邵剑,这样也许算是立功表现。
如果邵剑根据自己提供的线索,能将隐藏在红旗厂内后的蝴蝶给挖出来,自己应该算得上立了大功。
那么,自己承认杀害刘砶寒,是不是不会被判死刑?
秋景文想,也许有这个可能,毕竟刘砶寒不是普通老百姓,而是一个潜伏的敌特分子。
这边秋景文思维在高速运转,厨房里,蒋玉萍已经烙好了最后一锅饼,而秋月已经把稀饭和小菜盛好放在了餐桌上。
做好一切后,她站在厨房门前望着蒋玉萍。
“妈,我感觉我们家出了大事情,你和爸还有我哥,是不是一直在隐瞒我和秋水他们?”。
蒋玉萍自然不想把真相告诉女儿。
“秋月,别胡思乱想,能有什么大事?”。
“妈,一定有问题,我哥昨晚没走,他躺在小弟床上,翻来覆去就没怎么睡,我敢肯定,爸昨晚跟他说了什么”。
蒋玉萍没有回应,而是用锅铲,将平底锅里的饼,一块一块铲到筛子里,然后才抬头望着女儿,一脸认真严肃表情。
“秋月,你长大了,也上班工作了,记住,生活有时候,如同一片原始森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跳出来一头怪兽,生活有时候又像这夏日的天气,说变就变,暴雨随时就汹涌而下,让你猝不及防,生活有时候,让你无法把控”。
“但是,秋月,怪兽也好,暴雨也好,我们都得面对和承受,有些事情,妈现在还不能跟你们说,以后,你们会知道,我只希望,你和你哥哥能承担一些事情,把你几个妹妹和弟弟秋收照顾好---”。
说着,她上前一步,轻轻地拍了拍秋月肩膀。
“好女儿,别逼妈,好吗?应该你们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
如同一石击起千层浪。
原本就敏感的秋月,心脏在胸腔里怦怦乱跳。
秋月突然有一种要窒息的感觉。
她知道,自己感觉没错,
这个家真的出了大事情?!
而且她隐约感到,跟那个剃头匠的死亡有关。
如同母亲打的比方,他们的生活中出现了怪兽,一场不可控的暴雨也即将来临。
她平静了一下心绪,喘着粗气问:
“妈,那你告诉我,我哥秋阳,是不是知道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