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拖到第二天。主要还是他现在年纪大了,却还有着诸多雄心壮志未曾实现,自然想要在有生之年多做些事。岭南已经阻挡秦国三年之久,岂会继续拖下去?
“至于乌鸟抢功?呵……”景驹顿了顿,继续分析道:“或许,这并非是抢功。秦国被迫南下,寻找机会决战。不论胜负,必然是死伤惨重。乌鸟此人如何,想必子房心中有数。为免太多死伤,他领兵出征也属正常。”
张良依旧没有回答。
他看向译吁宋。
“大王,秦国可决定由谁领兵了?”
“目前还没消息。”
“当务之急,还是先撤回骆越。”张良皱着眉头,缓缓道:“不论由谁领兵,皆要做好开战的准备。若真的是黑夫,或许还能将其诛杀,永除后患!”
“这就对了!”
景驹和项缠对视了眼。
二人皆是爽朗的笑着。
这可真是天赐良机,给了他们机会。甭管黑夫如何用兵,兵力始终摆在这。瓯越蛰伏在暗处,随时都能发动奇袭。当初屠睢怎么败的,他也得怎么败!
黑夫就算是侥幸能活下来,有关于他的种种传说故事也都将不攻自破。世人都会明白,黑夫并非是无所不能的。他不过只是凡人,同样也会输!
秦国想尽办法的神化黑夫,为的就是愚弄世人巩固自身统治。只要戳破他们的谎言,秦国好不容易树立起的威信都将荡然无存。
至于瓯越的死活?
他们并不在乎。
看着译吁宋前去准备,张良则是重新坐了下来。在岭南三年,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是大不如从前。或许是用脑过度的缘故,经常会感到脑袋疼。
“子房还在担心?”
“吾等输不起。”张良轻声开口,缓缓道:“瓯越现在完全能维持原状,反正桀骏已经被杀。纵然扶持了新的西瓯君,也无昔日的影响力。完全能避其锋芒,不与他们决战。继续袭击粮道,让秦国被活活拖垮!”
“还好子房没说。”
“怎么?”
项缠环视左右,低声道:“瓯越是靠着耕种渔猎为生。这段时间秦国于农田修造壁垒,通过互相打通的壁垒将农田牢牢保护起来。就算有合适的土地耕作,也会被秦军主力霸占,再修壁垒戍守保护。也就是说,瓯越若想要粮食,就只能冒险抢夺秦军后方辎重。可子房应当也知道,随着时间推移,恐怕会越来越难……”
秦国不讲武德啊!
他们现在是玩起了堡垒战术。
切断水关要道,抢夺农田。
“嗯。”
张良轻轻点头。
就这段时间的饭食都能察觉到,主要是靠野果和渔猎。自屠睢率军南下后,粮食便几乎是只进不出。西瓯仅仅是青壮主力,现在就还有三万人。光靠渔猎野果,怎么能填的饱肚子?
光靠存粮和骆越相助,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反观秦国现在后方有着南海和闽中,还能依靠灵渠将洞庭、南郡的粮食源源不绝运至岭南。他们的确是能袭击粮道,可随着粮道不断完善,他们后面再想得手可没这么容易了。
项缠急着要与秦决战,就是因为考虑到粮食不足。若是继续这么分散偷袭,恐怕不到半年瓯越就得饿死人。别说继续偷袭,能否填饱肚子都是个问题。
他们若不出击,那就得任由秦国蚕食他们的领地,他们为数不多的农田都将被吞并。此消彼长,那他们就彻底没戏了……
“时不我待。”景驹轻轻开口,继续道:“只要秦国敢南下用兵,不论是谁领兵,吾等皆可进攻。先攻其侧翼,再攻其主力。就用对付屠睢的法子对付他们,趁着夜色袭击,他们也难反击。”
“罢了……”
张良轻轻叹息,望着天空中的明月。他不否认项缠景驹说的也有道理,只是他心中始终有些忐忑。此次领兵,必然是危险重重。黑夫这样聪明的人,又怎会置自己于险地?当知晓黑夫到来后,张良就有种有力使不出的感觉,就好似是遇到了天敌。
“收拾收拾,明早便可启程。”张良望着激动的两人,叹息道:“但愿,我们的决定是正确的。伯,你也要准备好后路。若是此次决战有任何问题,吾等都要即刻撤离岭南前往会稽。”
“子房放心。”项缠谨慎的点头,不论何时何地,留条后路总是好的。他扬起抹微笑,看向张良道:“若是此次能顺利杀了黑夫,那秦国必会走向灭亡!”
张良却依旧神色凝重。
他看向夜空,再次轻咳。
黑夫死了,他们就能有机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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