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诸位都起来吧。”
黑夫笑呵呵的走上前来,望着越发精壮的惊,当即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道:“老弟,你的事迹可都传至咸阳了,现在谁人不知五大夫云惊的大名?”
“咳咳,工作时要称职务。”
“……”
黑夫笑着打了他下。
为了摘掉黑夫季弟的帽子,云惊同样很不容易。他是靠着关系户,成为李信的短兵。可他后来能一步步往上爬,那都是靠着他的个人努力。要深究的话,的确是和黑夫学的,可他能学会也不容易了!
他在岭南是屡屡献策,主要跟着章邯负责后勤保障这块。像开荒屯田,几乎都是云惊负责的。还有后续置英烈碑,同样是云惊谏言。军中生疟疾,也是云惊制蚊香防蚊虫。
望着云惊一瘸一拐的模样,黑夫顿时蹙眉,“你这腿?”
“不碍事,当初没修养好。”云惊却是满不在乎的拂袖,打趣道:“仲兄别看我这腿跛了,跑起来肯定比你还快。”
“你……”
黑夫脸色顿时就垮了下来。
这些事,云惊可从来没说过。
先前遭遇山洪,云惊为救李信结果右腿脱臼骨裂。就是在关中,这都是大病。而岭南医疗条件有限,再加上经常要奔走行军没休养好,所以就跛脚了……
黑夫拍了拍云惊臂膀,没再多言。他转头看向其余人,望着垣柏空荡荡的左袖,当即是不解的走向前去。
“垣柏,你的手呢?”
“没了。”垣柏露出抹憨厚的笑容,轻声道:“有回遇到越人刺杀,对方吹箭偷袭,最后射中左臂。刚开始还好,可后来伤口不见好还开始溃烂,就没了……”
“……”
黑夫只能是沉默以对。
垣柏是最早跟着他共同上战场的乡党,同样也是云梦家书中的人物。作为老兵,自然是被率先征调。垣柏是作为云惊的属吏,跟随在左右。
闽中郡前段时间发生了场叛乱,迁来的楚人勾结越人反秦。云惊是及时洞察,当即令人抵抗。结果就有越人暗中吹箭,是垣柏用左臂救了云惊的命!
这就是袍泽的意义!
再看看其余人,其实也差不多。有的因为脚掌溃烂,最终蔓延开来只能断趾保命。还有的则是手指被斩断,连握剑都吃力。他们原本都是士卒,现在是直接军转干,成为地方秦吏,负责协助秦国治理岭南。
这其实算好的了,黑夫见到很多伤残秦卒就如弃子般被抛弃。而在岭南因为缺少秦吏的缘故,所以还能当个斗食小吏。
“莫说这些扫兴的事。”垣柏面露微笑,主动道:“啬夫……不,少上造难得来岭南,先进城享用美食美酒再说。”
“就叫啬夫吧,听着顺耳。”
黑夫同样是笑了笑。
三年没见,这些乡党僚友显然没来得及改口。主要还是他的官爵晋升太快,想要改口也得有时间适应。黑夫从来就不在意这些,更别说这些人与他都是沾亲带故,还是共同上过战场的袍泽。
左右士卒负责开道保护,黑夫则是径直朝县城方向而去。这座岛屿经过东瓯数代改造,目前已经很适合人居住。岛屿有清澈干净的水源,还能种些蔬菜。石板路铺的也还算平坦,就是跑马车都不成问题。
不远处还竖立有石碑,两侧甚至还有卫士戍守。黑夫看着上面宛若鬼画符般的字符,方才知晓这是上古时期的文字,甚至超过了殷商甲骨文……大概就是说伯益昔日曾于东瓯治水,所以是特地刻石记录。经过天命指引,最终在瓯蒲王城下挖掘出来。
黑夫也是无比汗颜。
难怪说这字他一个都不认识……
这些都是宝贝啊,得留着。他记得后世因为没出土过具体的文物文字,所以很多人认为夏朝是不存在的。可从各种文献记载便知,是仓颉造的字,那夏朝自然是有了的。当然仓颉可能并非是一个人,而是属于一群人的代号。
县令安走在前面,主动介绍起当地情况。虽说他们都是县令,可爵位相差的太多了。他只是八级公乘,而黑夫是十五级少上造。
安作为迁陵县弟子,能有今日也算是靠着黑夫。关于黑夫的事迹,他其实都听说过。这回还是头次瞧见大活人,安心中也是相当的忐忑。很想向黑夫请教些问题,也想让黑夫看看他治理的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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