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稽郡,吴县。
项梁笑呵呵的将东海贵客送出门外,左右观察后方合上木门。对方为故人之子,比项籍要年长些。长得极其魁梧,勇武过人。昔日曾为任侠,在东海朐县有着赫赫威名。因为看不惯秦吏的所作所为,徒手诛杀三名秦吏后便沦为群盗。
这些年占山为王,偶然的机会遇到了项梁。后来知晓对方是故人之子,便暗中资助他在东海郡招兵买马,不断扩大规模。至今为止,麾下足足有五百余人,也是笔不俗的战力。
“季父,且(ju)走了?”
“嗯。”
项梁轻轻点头。
望着已经比他还高的项籍,叹息道:“他那边情况相当不利。东海郡各县都已建造镖局,诸多游侠儿已经归顺。还挑选精锐戍卒为镖师,以至于他们遭受重创。目前只能勉强为生,希望老夫能帮衬把。”
“都怪那该死的乌鸟!”
项籍愤愤然的将陶碗摔碎,虽然年幼,可重瞳透着的杀意却是比成人还浓。他们现在是处处受挫,秦国的各项改动不断挤压着他们的生存空间。
“是那田儋太过冲动!”
“田儋起兵反秦,大义之举。”
“谬论!”
项梁对田儋所为是嗤之以鼻,冷漠道:“举事非同小可,还需慎重。特别是如今始皇帝尚存,威望达到顶峰。在秦人眼中,始皇帝是不老不死的神。只有他死了,吾等方有机会成事。”
他望着项籍,同样是无比惋惜。因为田儋的贸然行动,彻底导致齐田沦为历史,并且还给了秦国收回权力的理由,波及到了周遭郡县。
在项梁看来,田儋要起兵举事并无问题,可起码得先规划好。仅仅只是临淄,根本挡不住秦军的进攻。纵然顺利围困扶苏,也因为他的大意导致功亏一篑。
项籍气冲冲的重新坐下,他当时就嚷嚷着要让项梁共同举事。只要项梁一句话,他就提剑砍了吴县令郑昌。他们再占领当地粮仓武库,还可杀了现在的会稽郡守殷通,如此整个会稽便都是他们叔侄的!
只不过,项梁却没有同意。还说时机未到,田儋无法成事。若是贸然行动,很可能导致他们这些年的辛苦积累荡然无存。事实证明,项梁还是相当有远见的。所以,至今为止都没出任何差池。
“田儋已逃至海外,暂时安全。”项梁也是跟着坐下,轻声道:“岭南军情如火,不知缠等人情况如何。籍儿,吾等能有今日很是不易,切记要谨慎行事。”
“籍不明白。”项籍抬起头来,恼怒道:“赵政今年不过四十四岁,正值鼎盛之年。若想等他丧命,不知要等到何时。季父应当也都知道,自那乌鸟出现,吾等便处处受制。此次齐田起事本是绝佳的机会,可季父却又各种担忧顾忌。如此,焉能成事?!”
“你……”
随着不断长大,项籍也愈发的不受控制。他开始有了自己的想法,就算是面对项梁这位季父,同样是敢于驳斥。望着他的模样,项梁则是脸色凝重的摇头。
“季父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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