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所以本令自掏腰包,扩建学室。不知这个解释,令史可满意?”
“……”
“……”
饶是叶腾脸色都变了。
黑夫这份谏书,的确是切中要害。现在虽有弟子下乡,却难从根源上解决问题。因为秦国缺吏,弟子下乡后会淘汰很多人。那么问题就来了,从哪补充?
所以,黑夫提出可以栽培部分稚生。他们没有任何弟子的权利,也不能免去徭役。他们若想成为弟子,就得在考核中胜过弟子。每年会有三次考核,每次考核分数都会记录再取平均值,弟子根据父辈爵位额外加分。若有弟子不如稚生的,那就被暂时除名,由稚生担任。
并不是说就彻底与弟子无缘了,只要后续成绩优异照样能重新成为弟子。说白点就是优胜劣汰,再想成为秦吏可不像先前那样容易。黑夫也照顾到了弟子的情绪,让他们能享受加分政策。
爵位越高,加的分越多!
文书内自然不单单这事,还提到了使黔首自实田。准备将当地豪族的匿田全都收归县寺,而后派遣庸耕者耕作。每年挑选擅种者,令他们恢复为民籍。其他都是些旁枝末节的小事,黑夫能自行定夺。
“所以,不过是误会。”叶腾神色从容,淡淡道:“黑夫所献文书,本君皆已看过。此事还未定下来,自然也算不上是坏法。汝此次越级至咸阳,本君也不多追究。至于后续如何,皆凭上意。”
“内史先别急。”
“哦?”
黑夫知道,叶腾是想当个和事佬。但这事闹成这样已无法收场,今日吴伯若是毫发无损,那他这县令的威严何在?
他向前踱步,平静道:“坏法的并非是下吏,而是他这老贼。此贼担任令史多年,以权谋私收受贿赂。为弟子大开方便之门,只要有钱有关系便可为吏。弟子明明有贤才,却因家贫便无法为吏。然秦律有云:通一钱者,黥为城旦!”
“你……县君此为诬告!”
叶腾看向黑夫,“可有证据?”
“人证物证,皆有!”
“人证呢?”
“临泾乡啬夫便是人证。”
没有证据的事,他可不会说。
他敢提出来,自是准备周全。
“他曾为弟子,乃诸生之最。本该被推举为侍郎,今后大有前途。可令史却向他讨要好处,他自然不从。令史便暗中更名,举荐他人为郎,而他则成了小小的亭长。数年来,方才升任为乡啬夫。”
黑夫也没想到,这年头便有如此暗箱操作。吴伯就是暗中更名,将这人的名额给了他的亲戚,顶替他人成为侍郎。如此手段,实在是令他叹为观止。
“他……”
吴伯心头一紧,脸色苍白。
“证据呢?”
“自然也有。”黑夫挥了挥手,陈平便主动上前送来,“这两份为弟子文书,皆是自县寺中翻出。由县丞萧何亲自甄别,确认无误。真正应该成为侍郎的,乃是临泾乡啬夫,而非是弟子吴池。”
呸,真够无耻的!
得亏萧何留了个心眼,查阅文书的时候发现了不对劲。黑夫在云梦虽然没少以权谋私,可他从不会损害他人利益。冒名顶替他人,害别人一辈子的事,黑夫反正做不出。
“下吏已查过,吴池为他宗亲。”黑夫是乘胜追击,继续道:“现任栎阳令史,爵至五大夫。此外,某还在令史宅中发现了诸多藏匿在溷中的金玉。粗略估算,少说值数十万钱!”
“县君怎能擅闯吾宅?”
“这些黄金,都是栽赃!”
吴伯好似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黑夫的这套流程就错了!
他还未下狱,怎能私闯民宅?
“本令未派一人至你宅中。”
“那黄金从何而来!”
“人不行,狗可以。”
“狗?”
“大黄!”
“……”
“……”
很快,黄犬便摇着尾巴憨厚的走来。黑夫面露得意,淡漠道:“这条走犬,乃是本令亲自培养。方圆五百步内的铜钱黄金美玉,都逃不过它的鼻子。敢问内史,这走犬擅闯民宅当如何判?”
“这……”
叶腾一时哑然。
这还判什么?
就没这条秦律!
若是走犬牲畜擅入他人宅中造成损害,主人的确可以将其当场打死。但有个前提,那就是当场抓获。像黑夫这种,就更加无法判定。换句话说,黑夫并未违法。就算真要追责,充其量让吴伯将大黄打死。
“本君现在便带人搜查!”
“这……这……这……”吴伯后背发凉,连忙跪地叩首,不住苦苦哀求道:“下吏知罪,下吏知罪!望内史法外开恩,念在下吏多年功劳从轻发落!”
“你有个屁的功劳。”
黑夫在旁又添了把火。
也不必同情这人,纯粹是自找的。他知晓吴伯贪污,他也没打算深究。想着抬头不见低头见,只要后续收敛些就行。可没成想这家伙比他蹦的还高,还跑咸阳告他的状。既然他要撕破脸皮,那也怪不得黑夫!
“来人!”
“在!”
“将此贼拿下,入廷尉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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