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热,由柔到重寸寸吸吮,吞咽毒血。
从这个角度望去,她只能看到男子光洁的额际下,鸦羽似的长睫轻轻颤动,掩住眸底潋滟波光。意识到颜泊在做什么后,她开始挣扎,对方这种行为简直就是在自寻死路。
“这血有毒!”
“不想有事就别乱动。”男子抬起温和的眼,清澈的如一泓清泉,纤尘不染。他复而划破指腹,红玉般的血珠滴滴淌落,融入少女的手心。
身为巫仙,他食尽世间千万种毒物,血液随之会产生相应的解药。他方才饮下招魂草之毒后,再将解毒之血挤入伤口。
昙萝眼睁睁地看到伤痕在缓慢愈合,身体轻盈,无任何不妥之处。原来这便是巫医的疗伤方式,不同于修行之人只能舒缓伤势,他的血简直就是解毒圣器!
她蹦哒而起,满血复活,思量着若是将这巫仙拐骗到手,不仅能财源广进,更可以闯荡六界天下无敌。虽然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可偶尔小小遐想一番其实也不伤大雅。
颜泊不知自己此刻已被某女惦念上,由巫仙破格晋升为私人物品,兼挣钱工具。
他拾起地上那株招魂草,再次将少女的手执起,温声说道:“天黑前必须出林,夜间这里的瘴气有毒。”
昙萝听闻,讨好般主动挽着她的金蟾,不,是挽住麻衣巫仙:“一切都听仙儿的,你说咋办就咋办。”
男子弯起一双温眸,眼底透着半分无奈半分宠溺。前世劫,今生债,也不知她如今这般性情最后会招惹到多少桃花。罢了,既然他打算出手相救,最后但愿她能和心上人白首与共。
两人回到竹屋时,小谷静静候在院中,老远就看到昙萝和仙师携手走来,总觉得和以往有些不同。话说他仙师虽然性格温润,却不大愿与外人接触,性情寡淡若水,今儿怎么太阳打西边出来?
小谷望向天际,拧眉作沉思状。唔,必定是那个说话不作数的姐姐看仙师涉世未深,人又善良谦和,故意甜言蜜语哄骗一番,将巫仙的魂都给勾去。
可怜他仙师哪知人心险恶,世态炎凉啊。他小谷就是深受其害,说好的冰糖葫芦呢,在哪?在哪!
“仙师——”小谷迈着两条小短腿屁颠屁颠地跑来,拽住颜泊衣袖的同时,不忘给横刀夺爱的某女一记白眼。
昙萝毫无知觉,再加毫无自觉地望着颜泊,谄媚笑道:“仙儿,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药童,任君使唤。”
而你便是我昙萝的御用医师,供我消遣。
“呸呸呸,这么大岁数的大婶还敢自称药童,脸皮堪厚!”
昙萝斜睨面前那颗小豆苗,捋捋发髻,冲颜泊摆手道:“无妨,往后教训这种不听话的娃子,岂要麻烦仙儿亲自动手。”
说罢,从竹枝上随意掐下一根竹条,划破当空,直指面前半大的孩童。
后娘,而且是霸爹欺子的后娘!小谷两眼泪汪汪,撅起粉唇,作无声控诉。
“看,这不就乖巧了,像这种叛逆期的孩童,最会顺杆往上爬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某女俨然在描述自己。
“小谷虽然懂事听话,但闹气别扭来也甚是倔强,想不到姑娘还会惩治顽童,往后小谷就拜托你照顾了。”颜泊含笑说着,揽住孩童纤弱的肩膀将他推送到少女面前。
昙萝当即傻眼,这该不会是传说中百年难得一遇的买大送小!
她是喜当娘啊,而且还是后娘!
“不可不可,带奶娃责任太重,这么乖巧的娃子以后要是长歪了,那可是我的罪过啊。”她后悔了,刚才逞什么能。
“既然想让我出谷救人,自然会带上小谷,姑娘难不成是嫌麻烦?”颜泊蹙眉,他既然决定报恩偿愿,小谷必须托付给别人照顾。
“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昙萝讪讪笑道,搂住小谷的同时,不忘在他肉乎乎的脸上蹂.躏两把。
“小谷,两日后随我们出昆仑墟。”
“仙师,你愿意带上小谷?”孩童只当能出去玩,雀跃不已,早将自己被人转送的事实抛之脑后。
“嗯。”
昙萝则见巫仙是打定主意跟她上路了,表面看似风平浪静,心下窃窃欢喜。
“姑娘请随我前去药房。”颜泊倏然开口,径自走上前去。
她估摸着巫仙应是想用招魂草捻成灯芯,自己身为药童,必定得鞍前马后的尽心伺候。不就是炼药吗,中阶丹药对她来说还不是手到擒来。
然而当她进入药房后,才真正傻眼,这哪像是药房,分明就是魔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