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尔玛口中本该出现在欢宴上的四贝勒,彼时却正坐在一处帐篷里,面容冷峻的垂着眼睑,无声地注视着面前跪伏的侄子。
岳托已磕了好几个头,可见皇太极迟迟不发话,只得狠下心来,继续以头撞地:“这本是我的错,是我年少时不懂事,糊涂犯错。”
皇太极道:“我原也只道那孩子是你的,即便是奸生子,也是你的血脉,你留在身边也没什么不妥。大丈夫不拘小节,我自也不会对你的家事多言,只是……”话锋一转,向来和煦的声音已是不怒自威,“年底我才得的消息,当年的荒唐事竟不只你一人,任尔等胡闹,也不该闹成这般难堪来,这孩子可能是你的,也可能是杜度的,更可能是国欢的……”
岳托一哆嗦,冷汗涔涔直下,惊觉皇太极今天能专程跑山上来找他,自然已查明来龙去脉,哪里是自己随意几句话能糊弄得过去的。
“若不是忙于年初与明交战,我本该一早就找你谈谈,你阿玛是个糊里糊涂的,这辈子他自己的心思都没理清楚,如何管得了你。你自小独立,偶尔有行差踏错也怨不得你,我知道你其实是个好的。”说到这里,皇太极弯下腰,将岳托扶了起来。
岳托已是痛哭流涕,他无兄长,阿玛又是个只顾自己痴情,对妻儿对家庭没任何归属感的人,这么多年他都是自己背负着责任,努力成长。皇太极这番话,无疑是将他看成了自己亲近信任的侄子,方才会对他说这番推心置腹的劝谏。他不是不识好歹之人,六年前的错事就像是他一生中污点般沉沉的压在他的心头,他痛苦却无从倾述,连他最亲近的济尔哈朗也不敢告知,也正因为此,从小无话不说的两个人在彼此成家后反而渐渐疏离了情分。
“八叔……真的不怪阿木沙礼,也不怪杜度和国欢。这事……无从查起。”他压抑住心中的痛恨,咬牙道,“只怨我们不小心,中了算计,寻源追溯,线索都断在了图伦处。先时只盼图伦的遗书能提供些线索,可……那遗书凭空消失了,这事便当真死无对证,无从查起了。”
皇太极神色微凛,沉吟片刻后摇头道:“这件事一下子就算计了你们三人进去,我并不认为要谋划如此大的事情就真的能做到一点痕迹不留。兴许只是你们想岔了方向,图伦的遗书也许并没有那么重要……”
岳托眼前一亮,如醍醐灌顶:“或许是……”
“图伦与褚英密谋,遗书之类要么涉及家人,要么涉及密谋之事,但是,正如你所言,阿木沙礼当年不过是个弱质女童,她的生死,与褚英而言,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
岳托心中一动,知道上位者的眼光和心胸不是他们这小一辈的人生阅历可比,身居四大贝勒之位的皇太极更能体会到褚英的想法。难道说,其实阿木沙礼和他们三个人被算计,其实和褚英密谋造反这件事,并没有太大的关联?自己从一开始着手查证的方向就是错误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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