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廿五,大福晋阿巴亥在经历了六个多时辰的煎熬后,生下一子。
这一日恰逢八阿哥皇太极的二十岁生辰,在家收贺礼收到手软的皇太极笑称十四弟与自己有缘,于是三日后的洗三响盆,皇太极的大福晋葛戴送了一份厚礼添盆,倒比其他人的礼翻了一倍去。
也因此有人说,八阿哥虽是初征,却在诸位阿哥中脱颖而出,潜力非凡。当日他在乌拉河畔,斗志昂扬,与莽古尔泰一同请战渡河攻打乌拉城的豪言壮语,令人赞叹。焚毁六城、火烧粮草的霸气魄力又令人震撼。
总之,此战,令皇太极从一个默默无闻的闲散阿哥一下子跳入了亲贵们的眼帘,让人有种此子前途无量的评判。恰逢他二十岁整寿,虽低调着并没有办生日宴,送礼巴结之人仍是闻风而至。
一个月后,十四阿哥满月宴却没有如众人预期的那样举办,十四阿哥出生后的存在感极低。之后没几日,木栅的纳纳昆福晋阵痛分娩,与阿巴亥生十四阿哥时的人手不足截然相反,纳纳昆屋里提前就驻守了两名接生嬷嬷。
甚至在纳纳昆阵痛开始发作时,努尔哈赤还特意抽空去坐了个把时辰。隔着产房的房门,坐在明间里的努尔哈赤叮嘱接生嬷嬷要用心伺候,威慑力十足。
纳纳昆最后生下一个女儿,就在众人以为贝勒爷会失望时,努尔哈赤竟然亲自给这个八格格取名叫松果托。
就在众人的话题还围绕在纳纳昆福晋母凭女贵,是否会超越取代阿巴亥的话题时,年底突然又爆出一件热闹的盛况——努尔哈赤的嫡长孙大婚!
杜度披红挂绿地被诸位堂弟表弟簇拥着推到轿子前,大红喜轿稳当当地停在大门口,唢呐笙箫欢天喜地地吹奏着。
“快!快!射轿门!”男孩子们起哄着。
国欢一手持木弓,另一只手上还捧着三支去了箭镞的苍头箭:“哥。”他笑吟吟地将弓箭递给杜度。
杜度细不可察地蹙了下眉头,他心里不甚痛快,原是打算要让新娘在门口憋性儿少说也憋她一个时辰,没想到结果会被一群看热闹的推挤过来。
杜度接过弓箭,看也不看轿子,懒散地射了三箭,一箭射中轿门,一箭射飞了,擦着轿身飞到了草丛里,最后一箭最惊心动魄,竟是嗖地声撞进了轿帘中。轿子里的新娘子传出一声惊呼,吓得陪嫁的喜娘赶紧钻进轿子去探个究竟。
原本起哄的人群静了静,各人脸上都不自觉地露出古怪的表情来。
只国欢淡淡地一笑,打趣兄长道:“大哥箭术退步了呢。”
杜度冷哼。
国欢小声道:“大哥认真些吧,万一伤到嫂子……”
杜度恼道:“我有分寸,哪里就能射到她人了。”
围着的这一圈人里头有好些个是贵族子弟,这时突然有人夹在笑声里揶揄了句:“杜度阿哥是要学阿布哈么?”
众人哄笑。
布占泰虐妻,以苍头箭射伤娥恩哲之事早已沦为笑柄,大家都认为宁古希虽然贵为乌拉格格,但在这个节骨眼上,因着布占泰的关系,大家对她却不是太有敬意的,哪怕她嫁的人是杜度,是努尔哈赤的嫡长孙媳。
按杜度之前在圈里放的话,那就是,这个元妻进得门,早晚是要退位让贤的。
至于将来让的哪位贤人,跟杜度相熟的人其实都心照不宣。
乌拉和建州之间的局势仍旧弥漫着各种硝烟味,布占泰迟迟没有将其他人质送到建州来,眼瞅着就要过年了,等过完这个年,如果还是这种胶着拖延,只怕两边还得再打一架。
杜度刚知道这门亲事的时候,着实发了一通脾气,然后……就被他的阿玛褚英狠狠揍了一顿。最后父子俩不知道说了什么话,达成了怎样的协议,杜度居然妥协了,于是有了今日的这场婚礼。
在鞭炮声中,新娘子被背出了轿子,杜度甩手走进门,理也没理后头的新娘子。国欢站在一旁,弯腰捡起那把被杜度摔在地上的木弓,回眸瞥了瞥自家大哥不耐烦的背影,嘴角不由向两边咧了咧。
昨儿个杜度出门去找阿木沙礼,结果人刚到家门口就被莽古济叫奴才泼了一盆洗脚水,这天寒地冻的幸而遭殃的人是身强力壮的杜度,这要换成国欢,怕是得直接赔上一条命去。
杜度心情抑郁,国欢却是心情愉悦,以至于第二天一早他在正屋见到过来敬茶磕头的新娘子时,微微有些发愣。
不只是国欢有些惊讶,就连噶禄代也不禁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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