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托肩关节处被箭簇划破了一道口子,初时只是以为衣服被勾破了,没想到会伤到皮肤。其实箭簇的划痕并不深,只是硕托一见到血迹,就吓得不轻,一边抓着哥哥不放,一边哭。
岳托知道他是吓坏了,他们兄弟俩虽然在家里不受继母重视,但这么多年也没受过什么伤,至少硕托被保护的还算不错,不管是岳托还是苏宜尔哈都会不由自主地惯着他,以至于八岁的硕托从来没有面临过这样的无助恐慌。
就在硕托哭闹,聂克塞和术禄被他哭声吸引的时候,身边突然传来一声尖叫,几乎是电光石火般的瞬间,原本停留在杜度胳膊上的海东青疯狂地煽动翅膀挣扎,尖利的爪子失控般的四处乱抓。
杜度一手高举护住头部,一手将阿木沙礼搂在怀里。
海东青的爪子抓破了杜度胳膊上的皮套子,杜度扬手之间,一拳砸中海东青的脑袋,嘴里骂道:“畜生!”
海东青不听使唤,煽动着翅膀,想振翅高飞却似乎又有心无力,每次飞起又落下,起起落落间不知道抓了多少人的,惹得众人抱头逃窜,一片尖叫声。
和硕图离得近,他原想用箭射那鹰隼,没想到因为距离太过接近反而使不上力,身上被隼爪狠狠挠了几下,衣服划破了不说,有一爪还挠在了他脖子上,顿时火辣辣地生疼,也不知道有没有挠出血来。情急之下他也顾不得三七二十一,举起手中的木弓便当马刀使,狠狠地劈砍向海东青。
海东青飞不高,生生地被和硕图砸中了几下,顿时羽绒蓬飞,它濒死般地发出两声凄厉的尖唳。
听到鹰隼的长唳之声,阿木沙礼吓得浑身一颤,杜度立即将她搂紧,口中念道:“不用怕,有我在,别怕……”
阿木沙礼窝在他的怀里,把脑袋使劲往他怀里拱,两手握拳放在自己胸前,手心里悄然攥着一把隼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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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托显然也注意到了对面的混乱,因为站的远,所以他看得更清楚。那些少年被一只隼搞得大呼小叫,手忙脚乱。有些人为了躲避海东青的抓挠,居然慌不择路,不留神就互相撞在一起,结果咕噜滚下山坡。
幸而这山岗没有悬崖峭壁,他们这群人随扈的奴才侍卫也算忠心,及时护主,要不然还不定会有多少人因此而受伤。
他看着那个自己熟悉的女孩儿钻在那个少年的怀里,瞧不见她的脑袋,却可隐约看出她娇小的身躯正在颤栗。
她应该很害怕吧?
他的脚步微微一动。
目光往上微移,他看见少年正低头搂着她,轻轻拍打着她的背,嘴里不知道在说什么,一脸的温柔。
岳托转身。
“哥……哥哥……”硕托的喊声里还带着哭腔。
“走吧,这里没我们什么事,我们还是继续去找陷阱……”
“哥哥……你的肩……”
岳托低头瞄了眼伤口:“不重要,已经不流血了。快走!”他边说边健步如飞地往回走。
硕托犹豫地看着哥哥的背影,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眼对面。
那个女孩子窝在少年的怀里,受到惊吓的小脸微抬,那双大大的眼眸里蕴藏了太多难以描述的情感,硕托甚至有种错觉,她其实正在看着自己。
硕托来不及细想,匆匆一瞥后回头,沿着哥哥离去时的路径,飞奔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