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托到家已过戌正,他没走正门,而是熟门熟路地绕到后院墙角边,那处墙砌的不是太平整,墙上高高低低地掏了几个浅浅的凹坑,这会儿岳托正动作熟练地踩着这些凹坑,身手灵活地翻爬墙头。
脚刚一落地面,后院养的狗便要吠,可黑夜里只听得沉闷的嗷呜一声后,狗便再没了动静。
岳托左右观望了会儿,手掩在唇边,轻轻学了声青蛙叫,过得一会儿,暗处有个人影跳了出来:“是哥哥吗?”
音量压得虽低,却掩盖不了说话时带出的欢喜。
岳托一把拉过硕托的手,两兄弟猫着腰,顺着墙根儿匿着身往屋里跑。
兄弟俩住的屋子比较靠后,已经快接近下人房,屋子不算小,也有三开间大小,只是东厢房堆了杂物箱笼,兄弟俩能用的只有西侧的一间厢房。
“哥哥,你可算回来了。”进了屋,硕托关上屋门,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有人找我?”
“没有。”岳托的存在感太低,他即使不回来吃晚饭,也没人会注意。不像硕托,好歹平时还有个乳母会经常念叨他。“给你。”
“什么东西?”递过来的两块东西其实早就冷掉了,因为一直揣在硕托的胸口,所以表面还滞留着一层些微的暖意。
“花儿给我的。”
虽然没有点蜡烛,岳托却仍是摸出了东西的轮廓,是两只红薯。
他利索地把其中一个塞到硕托手里:“一起吃。”
“我吃过饭了,我吃的好饱的……”
家里平时一日两餐,虽然管饱,但对于一个身子正在长个的半大小子而言,下午吃的晚饭迄今已过去了两个时辰,肚里只怕早就空了。
“拿着。”
“我不饿呀……”
咕噜!
肚子很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硕托很是尴尬,随即用手捶了下自己的肚子,忿忿的:“叫什么叫,你以为是青蛙吗?”
岳托将红薯剥了皮,直接塞到硕托嘴里:“快吃。”
硕托嚼了两下,笑呵呵地把红薯捧在手里慢慢吃。
岳托从桌上的茶窠子里拎了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水,就着已经完全冷掉的水,一口口地吞咽没什么味道的红薯。
硕托舔了舔唇:“前几日在萨哈廉房里吃到的酸汤子和豆面卷子好吃,可惜不能天天跑去打牙祭,那屋里的烧火婆子太精明,豆面卷子和苏叶饽饽都是数着数做的,她门儿清的很,糊弄不着。”
岳托动作一顿:“你又去大屋偷吃了?”
“那哪能叫偷吃啊?”硕托不乐意了,一蹦三尺高,声音尖利愤慨,“我那叫偷吃吗?我需要偷吃吗?我又不是奴才,我吃点子这家里的东西怎么着了?”
“嘘,小声点。”
硕托很是激动:“哥哥你为什么不让我去找阿玛?我不信我去问阿玛要口吃的,他还能不分青红皂白地打我一顿?我难道不是他儿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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