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没?你郭罗玛法召了达海去木栅,设了个司文翰给他住……你不是求着我让你去木栅吗?以后每日吃完早膳就让乌吉送你去……”
“我不要去!我不要去!”阿木沙礼大叫,挣扎不止,试图逃跑。
莽古济两只手用力,把女儿重新拉回怀里:“这又是闹个什么呀?不是你说想去木栅……”
“四姨五姨都不在木栅了,我还去了做什么?”阿木沙礼气哼哼地,“你这是想诓我去学那劳什子的字。”
边上有人哧哧地掩唇笑,却是五阿哥莽古尔泰的大福晋、阿木沙礼的姑姑莫雅绮。
“阿木沙礼,你六岁,是时候该启蒙了,虽是个女孩子,但我们女真人不论男女皆能征善战,你既骑得了马,拉得开弓,怎么就识不了字,读不了书了呢?”
阿木沙礼眼珠微微一转,眼圈已是微红,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湿漉漉地看着莫雅绮:“姑姑,我还没学好骑射,等我骑射学好了,我就……”
“不行。骑射不能丢,但是这字,你也得给我去学。”莽古济一口否决。
阿木沙礼啪嗒啪嗒开始掉金豆子,满脸委屈。
莫雅绮正要安慰,一旁经过的大格格东果突然驻步,笑问道:“阿木沙礼这是怎么了?”
“德赫么。”一边哭着,她一边还不忘行礼。
东果笑道:“是个懂事乖巧的孩子。”摸了摸她的头,“快别哭了,你看你都类哥哥都在笑你了。”
跟在东果后头的一个长得虎头虎脑的少年一愣,两眼瞪得溜圆:“额涅,你可别冤枉我,我哪有笑阿木沙礼妹妹。”
莽古济没什么反应,倒是莫雅绮笑着起身和东果亲亲热热地行了个执手礼:“我好像有两年没见着都类了,个子蹿起不少啊。”
阿木沙礼用手揉着眼睛,从指缝里偷觑都类,两下比较后,心里有了结论——都类和岳托同岁,可他那身高,根本不及岳托。这样也好意思说个子蹿起不少?
阿木沙礼有些不屑,加上都类长相比较类父,浓眉大眼,面皮白净,未长开的五官已隐隐透出清俊。但是阿木沙礼觉得都类有点比下有余,比上不足,说他斯文儒雅吧,她觉得不如国欢生得好看,且举手投足自有股不是人间烟火的仙气,说他温柔体贴吧,好像又及不上杜度……
这实在是一个不怎么样的表哥,大概、也许……玩不到一起去吧。
阿木沙礼在心里才给都类归好类,却不想东果突然冒出一句话:“三妹妹,我看阿木沙礼越看越喜欢,不如这样,把她给了我们家吧。”
阿木沙礼心想,这应该是在开玩笑吧。我额涅只生了我一个,怎么会把我送给别人家?
果然,莫雅绮开口了,只不过她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是:“那哪成呀?给了你们家,那我家的迈达礼岂不是得跟我天天闹腾,拿我当仇人呀?”
“哎呀,你家迈达礼才多大个人呀,他哪懂那些?三妹妹,你觉得姐姐的主意怎样?不如我们就此亲上加亲……”
阿木沙礼不想听大人们在那玩笑式的调侃逗乐,她只想离开酒宴,最好是能有什么事,让额涅忘记那什么读书识字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