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月暗暗叹了口气,插嘴道:“爷是病了,还是劳烦布喜娅玛拉格格送我们爷回来的。”
李佳氏眼皮突地一跳。
噶禄代嫌欣月多嘴,侧过身,伸手在她嘴上拧了一记:“记吃不记打的东西。”
李佳氏劝道:“你心里有气,打奴才也无济于事。”
噶禄代也不是不知道代善跟布喜娅玛拉的那点子破事,为了她,褚英和代善两兄弟没少生嫌隙,她这回受了委屈跑李佳氏这里,未尝不是来找盟友的。
“若不是那个贱人,我们爷怎么会……”噶禄代伤心地落下泪来。褚英虽然风流,家里的诸多女人,不管香的臭的只要有几分姿色的,他都来者不拒,一律收纳。但他好歹还有分寸,风流却不下流,外头的女人从不沾惹,对噶禄代这个当家妻子也算敬重,给予她应有的体面,从不会妻妾不分,更没有宠妾灭妻之举。迄今为止,他的女人虽然多,可这么多年妻子却只有噶禄代一人,就连人见人夸的好好先生代善不也已经娶了两位妻子了?
李佳氏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她不喜欢布喜娅玛拉是一回事,但当噶禄代的面去附和她辱骂努尔哈赤的女人可又是另一回事。
她原以为这场噶禄代和褚英两口子的家庭风波,最后会以噶禄代服软回家为结局告一段落。没想到这场风波不过是石子刚刚落入湖面荡起的涟漪,而这波涟漪,此刻正在不停地向外围一层层的扩散。
当天夜里噶禄代便在李佳氏的劝说下,假意矫情地埋汰了褚英两句,最后仍带着仆妇奴才浩浩荡荡地坐了马车回家去了。噶禄代走了,可代善却迟迟没有回来,派去内栅打听的奴才回禀,说是家宴早就已经散了。
李佳氏等了一个多时辰,始终放心不下,又连夜派人分别去三阿哥和四阿哥府上打听,结果回来的奴才都说三爷和四爷一早就回家了。这会儿已经深夜了,李佳氏疲惫不堪,却不敢声张,只得不停地派人悄悄出去打听。
“大福晋放心,爷身边有尼满跟着,出不了差错。”苏宜尔哈也担心自己的男人,只是没法表达出来,反得找话来安慰主子。
这会儿最后一批出去打听的奴才回来了,得到的消息是代善带着尼满一大早就出了城。
“不是去参加内栅家宴吗?怎么是出城了?”萨茵惊讶道。
“奴才不知,城门口不只一户人家见到,都说的确是二爷,一大早就骑着马带着十几个人出了城,看装扮应该是出城狩猎去了。”
李佳氏只觉得可笑。如今代善真是愈发无视这个家的存在了,妻子都娶了两个了,可他出个门连声招呼都懒得打,搞得她们都以为他是去内栅参加家宴了。
如此率性所为,偏偏周围的人还都称赞代善是个温柔体贴的好男人。
李佳氏冷笑不止,萨茵却是松了口气:“出城打猎了呀,那就好,姐姐不用担心了,爷今晚上应该是宿在城外了。以爷的骑射之能,改明儿回来,定是满载而归的。”
李佳氏有气无力地挥散众人:“没事了,都回去歇着吧。”说罢,意兴阑珊地回屋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