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哥!冲动是魔鬼!——小卒子二、三号在后面将其死死拖住。
下地狱我也认了!我他妈的今天非把这株小草拔了为国除害!——小卒子一号双眼充血气势汹汹。
让他去,前脚他拔人家孩子后脚孩子他爸就得把他拔了。——小卒子四号捧着psp坐墙角悠哉的玩儿俄罗斯方块。
我咬手帕去。——小卒子一号,精神力阵亡。
热气腾腾的披萨被服务员送了上来。樊霖拿过一块儿就往嘴里送,完全没有让让柯兵哪怕是客套一下的意思。
不过这点柯兵倒不至于计较。他颇为好奇打量了樊霖半天,才问:“这大白天的你不在教室里上课,怎么跑这儿来了?”
“现在是上班时间,你不是也在外面。”樊霖想也没想就回了一句。
“我请假了。”
“那我也请假了。”
“我请假一天。”
“咱俩一样。”
“我今天早上和公司请假的。”
“我今天早上让同学带的假条。”
“所以我就没穿西装打领带。”
“……”
“怎么不说话了。”柯兵得意的看着咬紧嘴唇的小破孩儿,那架势和格格巫差不多了,“原来休假也要穿校服背书包系红领巾啊。”
小孩儿面无表情的低头嚼着披萨,只留给柯兵一个脑瓜顶。
无奈的叹口气,柯兵拿出手机准备拨号。刚按下一个数字,就被小孩眼尖的发现了。
“你干嘛?”充满警惕的口吻,就像少年智斗诱拐犯的架势。
“给你爸打电话,举报你逃学。”柯兵理所当然道。
“我现在跟我妈住,不归他管!”樊霖似乎有些着急,音调都有点变了。
柯兵翻翻白眼:“没听过自己儿子还分期管理的。那你妈电话多少?”
小孩儿成了紧闭的河蚌,死活不张口。
柯兵露出怪叔叔的坏笑,一下下摩挲着电话,悠哉道:“那我只能给你爸打电话再去问你妈妈电话了,唉,好复杂的程序……”
樊霖扁着嘴,倔强的瞪着柯兵,却一言不发。
叹口气,柯兵下意识的摸摸小孩儿的脑袋:“快点吃,吃完我送你回学校。”
“不用你送,我又不是路痴。”
樊霖猛的晃头甩掉柯兵的手,那姿势就像小狗洗完澡抖落毛的样子,可爱极了,逗得柯兵呵呵的乐。
见已经把祖国的未来从歪路上领回了正轨,柯兵才想起来问:“你怎么有我的电话?”
“我拿的我爸的手机,里面存着呢。”
柯兵更好奇了:“那你怎么知道哪个是我?”
樊霖给了他一个白痴的表情:“上次在紫荆堂我听见我爸叫你了。”
柯兵眨眨眼,忽然间觉得这孩子前途无量没准就是下一个福尔摩斯啊,只见过一次面就把名字样子通通记住,这观察力,这记忆力,这判断力!
“不过……”柯兵有点奇怪,“你叫我过来干嘛,不是故意让我举报你逃课吧。”
樊霖总算露出一点点懊悔的表情:“这是失误,我低估了你好管闲事的功力。”
柯兵正想发作,起码也得再敲一下这小王八蛋的脑袋,却见小孩举手童声童气的喊:“姐姐,买单——”
漂亮的服务员小姐款款而来,给了樊霖小朋友一个甜美的微笑之后,才把头转向柯兵:“先生,您好,一共是一百四十八元。”
柯兵,石化。
奶奶的,他总算知道这小破孩儿为嘛从茫茫人海里把他揪过来了!
服务员小姐还在微笑,柯兵也只好回以凄惨笑容。打死他也说不出请你管那小崽子要钱的话。最终只要硬着头皮奉献了自己的血汗钱。
服务员去找零钱了,柯兵终于没有忍住狠狠的敲了死孩子的脑袋,末了毫不客气的把剩下的两块披萨丢进了自己嘴里。边嚼边咕哝:“都是老子的钱!”
樊霖坐在那儿笑得happy。
从必胜客出来,柯兵就非常自觉的牵起了樊霖的手。小孩儿的手很嫩,柯兵攥紧就不想松了。不过对方显然没他这么好的兴致。
“你松开!”樊霖使劲甩胳膊,可惜怎么都抖落不掉。
“我松开你跑了怎么办!”柯兵理由充分,“再说了,出门在外就得大手牵小手,这叫五讲四美城市规范。”
樊霖毫不领情,甚至有些小小的愤怒:“我已经不是小孩儿了!”
柯兵云淡风轻的微笑:“小学六年级,谢谢。”
樊霖没了词儿,最后只能恨恨的踢着脚下的石头。
按照小孩儿的校徽,柯兵很容易的找到了这个全市最昂贵的私立小学。大门口齐刷刷的站着四个保安,柯兵打消了勇闯的念头。
“一会儿进班里记得和老师认错,知道吗?”柯兵总算松开了手,弯下身子和小孩儿平视,“态度好点儿,嘴甜点儿,谎话编的圆点儿,老师应该就不会给你爸妈打电话了。”
樊霖有些意外的瞪大眼睛,最后心不甘情不愿的点点头。
柯兵刚想放他走,忽然瞄见小孩儿的红领巾正呈诡异的造型翘着,受不了的叹口气。
“你这是系红领巾还是勒麻绳啊,都成死结了。”
柯兵费劲的把结打开,又根据童年回忆再结合领带的打法三下五除二把红领巾弄平整,末了才满意的点点头:“这就帅多了吧。我跟你讲,红领巾就是男人一生中最早的领带,起步很重要。”
樊霖低着头,柯兵看不见小孩儿的表情。只见他伸手摸了摸那个平整的结,忽然一把推开自己头也不回的进了大门。
小白眼儿狼!柯兵没好气的撇撇嘴。然后望着小孩儿的背影,大声传递着他那第一百零一次的嘱咐:“记得对老师态度好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