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柯兵非常厚道的合上手机,小屏幕上显示01:43。
没来得及把手机重新揣回口袋,柯兵就被迎面而来的人撞了个正着。那家伙也拿着个手机噼里啪啦的按着,走路那叫一个风风火火,显然没看见他这么个帅哥杵在路中间。
强强对决的结果就是柯兵撞在画着穿裤子小人头的男厕所门上,对手由于扶住了走廊栏杆而和画着穿裙子小人头的女厕所大门间距两厘米。
“大哥,咱走道看路行不行,你这放马路上就叫违章。”柯兵揉揉撞得不轻的肩膀,念叨着抬头,结果下一秒就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那眉毛,那眼睛,那鼻子,那看人像看橘子苹果南瓜的欠扁气焰,不是唐尧是谁啊。柯兵也纳闷,就一面之缘,名片还没捂热乎呢,他愣是把这人的名字看了个清清楚楚记了个深深刻刻。
唐尧显然也没忘了柯兵,关键是这气质,这嘴脸,这你错了是你错我错了还是你错的无赖样,广阔华夏可能都找不出第二个。
和一个不认识的人碰上两回而且两回都是交通事故,柯兵觉得也有那么点意思。就想和唐尧多贫两句,毕竟上次人家宝马给自己弄了那么大一坑啊,愣是不了了之了。也算厚道不是?于是,柯兵再开口,那话头里就挂满了橄榄枝。
“这回可不是我追尾了啊,呵呵。”
可惜,唐尧明显没感觉到。
“上次我那边有事儿才便宜了你。光重新喷漆就花了多少你知道么?”
柯兵这人骨子里有点仇富,尤其是别人摆富的时候就更郁闷。这点他承认自己是小市民,是葡萄酸,但没说认识到了就一定得改对吧。
“你一男的怎么心眼跟女人似的,你说咱俩光撞就撞了这么两回,那得是上辈子没干别的光回头了修来的缘分,再说不就蹭了点皮儿么,要说你买那车也不咋地,你看我那宝贝啥事儿没有,什么叫性价比……”
唐尧又头疼了。这毛病是自打上次被柯兵追了尾以后新添的,具体症状就是看着柯兵的上嘴唇碰下嘴唇,他那脑子就嗡嗡的满世界划拉金子。
给唐尧解围的是一贤良淑德温柔婉约的新时代女性——
“你俩大老爷们儿堵女厕所门口有毛病啊!”
至此,该回大厅的回大厅,该回包房的回包房。情景之凄凉,二位连个再见都没来得及说。
热闹的包厢里,唐尧把自己发出的最后一条信息看了一遍又一遍,终于不得不放弃,看来对方确实是不打算回信息了。叹口气,把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难得和朋友出来聚聚,自己也是,上赶着找不痛快,这不自虐么。明知道那人就是逗自己玩儿。呵,可就是死不了这个心。
手机忽然剧烈震动起来,唐尧眼睛一亮,待看清来电显示,又有了点悻悻的味道。
“喂,哥……”
“咳,不用这么哀怨吧,那会让我觉得自己这哥哥做的很失败。”唐禹含着笑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那,那个……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行了我亲爱的弟弟,再搞笑的台词放你嘴里也跟主旋律似的。言归正传,周末回家来吃饭,爸说想你了。”
“他说的?”唐尧那是非常极其以及特别的怀疑。
“呃……我揣摩出来的,你有疑异?”唐禹轻哼。
“……知道啦。”唐尧一直觉得唐禹肯定仗着比自己早生几年,然后趁着自己还不懂事儿的时候变着法欺负摧残折磨自己来着,不然为嘛现在他光听见兄长的冷哼,就跟条件反射似的起鸡皮疙瘩?
“乖……”唐禹显然很满意,然后叮嘱道,“别在外面玩儿太晚,要是喝酒了回去就坐出租车。”
皱眉挂了电话,唐尧还在纳闷儿,为什么唐禹每次都能准确猜着他在干啥呢?环顾四周,唐尧打了个寒颤,别是给自己安插了什么眼线吧。后背嗖的刮过一阵阴风儿,唐尧抖了下,然后叹息自己大哥那么有才干点什么不好,非要去做官,几年下来弄得整个人正直指数明显下降阴险指数直线上升。
唐尧有时候会去想,官场现形记那么深刻,老祖宗都给后人以警示了,勇士们干嘛还削尖了脑袋往里面钻。家里的老头子是,自己大哥也是,唐尧庆幸唐家那世袭的权力欲没遗传到自己身上。
同一时间,紫荆堂后厅深处豪华包厢。
“给你弟打电话?”
“嗯。”
“呵呵,称职的哥哥。”
“我就这么一个弟,不看着他看着谁啊。”
“也是,唉,他现在肯定以为你还在政府办公大楼里为民生操劳呢。”
“难道不是?顶多就是换一地界儿。”
“呃,也对。来吧,再来谈谈那块儿地。”
“明摆着了,环路一建,这就是密集商业区,你现在拿着它,将来就能下金蛋。”
“唐禹兄啊,有好事儿你总想着我,让我可怎么报答你。”
“这话可够假的,咱俩谁帮谁还说不好呢。”
“呵呵,虽说官民鱼水情,但我这再有钱终归比不上你那儿有权的嘛。”
“切,你就跟我这打太极……哦对了,我弟最近没找你吧?”
“找嘛倒是没找,就是偶尔发发短信。你不也看见了,十分钟以前还发来着。”
“哦,短信没事儿。”
“他说能为我做零。”
“噗——咳、咳、咳……”
“唐兄,你还好吧……”樊若山无辜的眨眨眼,“如果坦诚也是一种错误的话,那么我改掉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