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是春华秋实更替交接,日历一页页翻过,辛月已经离开快有两年。
七百多个日夜,竟也就这样过来了。
放在过去,沈驭风也许会说,瞧,爱情也不过是这样,生生分离,最终也会习惯,没有谁离了谁就不能活。
可实际上两地相思的感受让他觉得自己都变得不太一样了,把一个人惦记在心坎上的感觉其实很好,不会空虚,也更有人情味。
他没有一天忘记过辛月,临别时候的拥抱和亲吻总是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清晰重现,甚至靠这份美好的回忆帮着他克服了最初的失眠。
他们共同生活过的影像更是常在不经意间就叩响他的心门,恍惚间他甚至还有错觉,那个温顺乖巧的女人从未离开过,听到他回家的脚步声就会系着围裙探出头来说"你回来啦!"。
沈驭风坐在书桌边,推开满屏幕都是预算表格的笔记本电脑,揉了揉眉心,拉开身前的抽屉,取出一摞精美的明信片,一张张翻看着,眉心的褶皱慢慢舒展开来,温柔的笑意也浮上眼角。
真是个遵守诺言的的丫头,两年来走遍10几个国家地区,无数个都市和小镇,只要有邮局的地方,她似乎都不忘给他寄一张明信片,标志性的美景上盖着当地的邮戳,还有她娟秀的字迹,简单的问候语,是他每隔一段时日就会收到的珍贵礼物。
厚厚一沓,已经颇有些分量了。
有两次他到国外出差,回来的时候新到的明信片已经在桌上躺了些日子,她竟然也在那个国家那个城市!或许只是她在街头喝咖啡,他站在结尾抽了一支烟,便错过了,没有美丽神奇的巧遇。
不是不遗憾的,可这也许是上天对他们的考验还没有结束。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不再单纯地等待她给的惊喜。
他拿起电话,按下烂熟于胸的那串数字,却在最后一个数字亮起的时候又飞快地摁断。她一定以为他不知道她的新电话号码,可实际上他早就知道,只是,没有拨通过,他们说好不用这种方式联络,隔着电波的语言太贫乏,他本来也不是一个善于言辞的人,他们都怕面对大段的空白。
看到她的email和明信片就很好了。
他在等她回来,其实他有很多话要跟她当面讲。
周末,开车到城外去,清明将至,正是扫墓的高峰,沈驭风停在一座冰冷的孤坟前,把准备好的黄白花束放在碑前,稍稍打整了一下墓碑前后,没有多做停留也没多说什么,就离开了。
他原本不想来的,是辛月在email中拜托道,这是周暮的心意,他身体不允许长途跋涉地回来祭奠亲人,只能请沈驭风帮忙,就算是看在故人的份上。
周黎这个故人,他倒宁愿从不曾相识。
她一生争强好胜,贪慕荣华富贵,死后也不过是这样一方小小的安身之处,唯一记挂着她的是生前怨怼颇多的弟弟。
周黎自婚礼被许唐的义妹用刀毁了容貌之后,精神状况就每况愈下,生完孩子更是被诊断为严重的产后抑郁症,最终不堪负荷自杀身亡。
她没有坐牢,但精神的折磨摧垮了整个人,死的时候已经形销骨立,面上疤痕狰狞,披头散发犹如女鬼,曾经的妖娆风光也如烟云散尽。
只是可怜了刚刚出生的孩子,一来到世上就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他只见过孩子一次,健康漂亮的小男孩,安静乖巧,并不怎么哭闹,眼睛像黑水晶一样通透无邪。
荣靖霄和他一样同情这个孩子,但医院说孩子还有舅舅这样的亲属在,不能领养。想必周暮已经担起了养育的责任。
翻过一座山头,依山傍水的地方有一片山庄,荣靖毅守在那里,自打蓝素出了事,他有很长时间都不肯回城里去,执意要在这里陪着她。
其实她并没有葬在这里,她的骨灰由荣家大哥荣靖轩撒入大海,这片荒山不过是有她的一个衣冠冢,荣靖毅便买下了整座荒山,建了这个山庄,荣氏企业也撒手不管,扔给了大哥。
沈驭风和荣靖霄常会到这里来看看他,陪他聊几句。毕竟是男人,表面的颓丧早已褪去,但只怕心上的血窟窿是无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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