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闻到金小瑜身上淡淡的花香,不是一般的香水香氛,而是高级纯天然精油的味道。她的脸、她的手都做过细致护理,整个人的状态也很放松,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
如果她跟靖霄哥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能这样放松,不去想以前不开心的事,不再有新的争吵和为难,那他们就可以恩恩爱爱地在一起了。
他也是希望两个人能好好过日子的吧?那让她高兴,对她在乎的人好一点,是理所当然的事嘛!
可是荣靖霄只要想到今晚发生的一切,想到自己像个傻瓜一样满世界找她,她却在别的男人怀里温存,就恼怒得要命。
"我为什么要让她高兴?反正她最后都是要走的,我做什么不都是白搭?"
"谁说她要走了?"荣靖琪最恨哥哥们这种趾高起昂,唯我独尊的骄傲模样,"你不欺负她,她干嘛要走?你不会还想着周黎吧?你们那都是多久以前的老皇历了?她以前不是喜欢你那个姓沈的朋友吗?他去了德国留学跟她分手,她才跟你在一起的!你心甘情愿做了人家那么久的备胎,她给过你什么呀?她根本没有爱过你,爱你的是小瑜,你现在也爱她!"
"闭嘴!"荣靖霄腾地站起来,恼得脸都微微涨红。这已是今天第二次有人说这样的话了,说他爱金小瑜,他爱着那个视若蔽履的前妻!
怎么会,他只是有一点喜欢她,也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喜欢!
只是这样而已。
对,就这样而已。
"我偏要说!"靖琪不怕他,也站起来冲他吼,"喜欢人家就拿出诚意来好好对她,不要整天冷言冷语还丢下她独自一人搞得一身伤回来!她爱吃什么就带她去吃,爱玩什么就带她去玩,陪她逛街做SPA,给她过生日,送她礼物,像男人宠爱女人那样的爱她,免得错过了后悔啊你这个笨蛋!"
荣靖霄将桌上的报纸和烟盒全都拂到地上,"谁说我爱她?她有什么值得我爱的?我不过当她是个玩物,凭什么还得宠着她惯着她!她哪里比得上周黎,一个手指也比不上!"
"荣靖霄你..."
"靖琪!"
荣靖琪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身后带着轻微颤音的金小瑜给叫住,她心里暗叫声糟才回头看着站在房门口的金小瑜。
"小瑜,你...你怎么醒了?"
"口渴,起来倒杯水!"金小瑜举了举手中的茶杯,艰难地朝靖琪一笑。
她的目光已经尽力避开靖琪身后的荣靖霄,可他脸上的表情却偏偏还是看得一清二楚。
原来说出真心话的人真的这么急于去掩饰,他略显凌乱的眸色,抿成一线的薄唇,还有微颤着握在身侧的双手都是最好的证明。
她是他捆缚在身边的玩物,是比不上周黎一个手指的女人,他永远也不可能爱她,他的感情终究只能是奢望。
早就知道的不是吗?她又还能对他有什么样的期待?
可是这些绝然的话每听一次都仍像被尖刀刺到心里去,鲜血淋漓,在外人看不见的地方流淌。
她还是不够坚强吧?那层坚硬的壳,在爱过的男人面前不堪一击。
金小瑜,你真没用啊...
"我先回房睡了,小瑜你也早点进来睡!"荣靖琪被两人间这种令人窒息的氛围给打败了,不愿再夹在两人中间,干脆留给他们自己去解决。
"荣靖霄你混蛋!"临走之前,还是把刚才没来得及出口的话骂出来,才舒坦。
靖琪一走,客厅里只剩窒闷的沉默和两人沉沉的呼吸。荣靖霄站在原地看着金小瑜一步一步走过来,拿起桌上的水壶往杯子里倒水,柔软的黑发从肩上垂下来,丝丝缕缕像心间的琴弦,弹奏出悲戚的乐声。
"金小瑜,我..."
"我都听到了,没关系的!我都知道!"
是啊,她都知道,都明白,所以他不需要解释什么,也不要再说什么伤人的话了,她怕伤心会没有边际。
"水漫出来了!"
什么?
荣靖霄夺过她手中的水壶和茶杯,重重往茶几上一放,已经倒满的凉白开四溅漫溢,她抽了纸巾去擦,却被荣靖霄强硬地扣住肩头扭过去面朝他。
不是不在意吗?不是什么都知道吗?又为什么这样失魂落魄?
她的眼里有泪水,浅浅的,不是像这杯子里的水一样满溢到边缘。像她对他的用情,由深到浅,好像终有一刻会干涸殆尽。
荣靖霄什么都不解释了,也不知该怎么解释,只得俯下身吻住她,吻得很用力。她的唇瓣果然跟平时的味道都不一样了,有玫瑰花的淡淡香甜,娇艳红润。身体在他怀中更绵更软,透着樱花的香气,直到被他搂得紧了才僵硬起来,被动承受。
是林嘉恒改造她、陪着她吗?她的嘴唇她的身体,是不是也被他这样采撷过?
"他也这样吻过你吗?"他终于微喘着放她自由,问出堵在胸口的问题。
金小瑜没有挣扎,反倒淡淡笑了,"你这样吻过周黎吗?"
他眼里有痛色一闪而过,刚要开口,金小瑜又接着说,"总有一天,我会让爱我的人这样吻我,就像你爱周黎,就该去找她、吻她、跟她在一起,不要再分开了!"
"这就是你想要的?"
"不,这是你想要的!我们大家都回归各自的位置吧!"
她脑海里总是想着各归各位这句话的深意,以为做不到的事,其实也没有那么难。
杯子里的水倒空了,自然就能再装入新的。
在错的时间遇到错的人,是一场荒唐,就这样吧,也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