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将魏子墨送到家就返程回校,留下魏子墨独自面对他外婆心疼的唠叨。他抱着个抱枕靠在沙发一角蹙眉沉思,怎么办?好不容易应付完外婆,傍晚舅舅舅妈下班回家又得是一番爱的审问。唉,蓝羽尘啊,我好想回学校……
“外婆,我先进房歇息。”魏子墨站起身来,打算单脚跳进房间。
“哎,墨墨,你小心点!来,外婆扶着你。”外婆忙过来搀住他的胳膊。
“外婆……”魏子墨苦笑道,“我还没残呢!”
“说什么呢?小孩子家净瞎说!”
“好啦好啦,我收回刚才的话!外婆您别扶了,我跳着比您扶着要快。”魏子墨掰开外婆的手,几下就蹦进了房间。听得外婆在身后嚷着“哎呀你慢点”,他转身吐了下舌头便关上房门。
一靠上床头,魏子墨立马划开手机,点开蓝羽尘的微信界面。刚才在车上忙着聊天,他还没来得及细看呢。羽尘给自己取名“忘羡”,究竟有什么含义呢?晚上得好好问他。且让我看看这个用一对兔子当头像的“冰雕大神”会如何写自己的个性签名,会不会也同样送我一个意外的惊喜呢?
他闭了会眼才点开那个界面,只见上面写着一句话:“归云一去无踪迹,何处是前期……”
“归云一去无踪迹,何处是前期?”这语句好熟悉啊,在哪看过呢?魏子墨握拳敲了敲前额,忽然醒悟,是在羽尘常读的《宋词选读》中,《少年游》,对,柳永的《少年游》!羽尘好像特别喜爱《少年游》,晏几道、柳永、苏轼、周邦彦……他们的《少年游》,他是不是都读遍了?
魏子墨支着下颌沉思片刻,点开自己的个人信息,将原来的签名“此墨子非彼墨子”删除,飞速写上“寻常风月,等闲谈笑,称意即相宜”,点了保存键。羽尘,纳兰容若的《少年游》,你会喜欢吗?
如此一想,魏子墨又觉得有些不对劲,为什么自己设个签名还要考虑蓝羽尘的喜好?于是,指尖长按删除键,将写好的句子消了个干干净净。
“啊啊啊——好烦哪!”魏子墨将手机扔到一边,把自己蒙进了被子……
车上,蓝羽尘也在魏子墨的微信界面流连,看到那句“此墨子非彼墨子”时,忍不住唇角微勾,这人还特地作个说明,难道是怕别人来找他讨论墨家学术吗?笑了一会,又点开他的头像欣赏了一回,这萌萌的兔子好像魏婴啊,今后……可以考虑称呼子墨为他的“小兔兔”,不知他听了是否会生气……
待蓝羽尘再次点开魏子墨的签名界面时,发现“此墨子非彼墨子”已被新的签名替换。“寻常风月,等闲谈笑,称意即相宜……寻常风月,等闲谈笑,称意即相宜……”蓝羽尘一遍遍默念着,心口开始一点点酸胀起来。纳兰容若的《少年游》,他为何换为这句?是为了回应我的签名吗?想到此处,蓝羽尘的心跳不由得剧烈起来。子墨,魏婴,你是读懂了我的心思吗?少年游,少年游,昔也少年,今也少年,生生世世与你等闲谈笑,称意相宜,你可愿意?
若不是仅剩的一点理智支撑着,蓝羽尘几乎要大喊“停车”,不顾一切地跑回去找魏子墨了。他使劲握拳攥着衣角,闭眼仰靠在座椅上,攥得手背骨节泛白。内心的感动、莫名的期待与分离的惆怅一同袭来,让他一时没了主张。
强自镇定须臾,蓝羽尘再度点开魏子墨的微信,却见那签名已变为一片空白。他……删了,为何要删?是不喜欢《少年游》?还是不想与我的签名遥相呼应?或许,他原本就是无心之举,随意拈了个句子写上,又随意删除?心被什么扯了一下,开始隐隐作痛。蓝羽尘默默按熄屏幕,把手机塞回衣兜。终究,还是我自己想多了罢……蓝羽尘苦笑摇头。
另一边,对这一切毫不知情的魏子墨把自己蒙进被子后,没过多久便酣然入睡。昨夜脚痛,睡得不够踏实,这会儿他脚上舒服多了,安安心心沉入梦乡,一觉就睡到了大中午。
饭后,魏子墨给蓝羽尘发了几条微信消息,想到他浓重的黑眼圈,就催促他赶紧午睡。蓝羽尘依言放下手机。关于子墨,他曾经想过默默守护便好,可从昨晚到现在发生的一切又让他心中燃起了些许期待,但与此同时又充满犹疑。他已不知该如何面对,暂时分离也好,让他有充足的时间可以想清楚。
下午训练前,蓝羽尘把手机留在了宿舍,一则是因为有纪律规定,二则他也想趁机放空自己,在没有魏子墨的地方,试着独自面对一切。
这天下午,高一(1)班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涌动。大家照常依照教官的指令进行练习,但个个偷偷拿眼瞧蓝羽尘。上午,班上两位大神级人物共同缺席训练,同学们已是满腹疑问,经聂文翰热情答疑,才知是魏子墨崴了脚。可他们不明白的是,为何魏子墨崴脚连班长也要一同请假。
关于这点,聂文翰也无法给出答案,因为蓝羽尘主动留下时,他和江涵予已经出了宿舍楼。他只能通过与魏子墨的聊天隐隐猜测当时的情形。他给同学们的答复就是:自己问班长。大家又转向江涵予,江涵予更是干脆,直接耸耸肩膀摆了摆手,表示无可奉告。
训练间歇,蓝羽尘走到树荫下的石凳旁坐下。这石凳可供三人歇息,可此刻两边却空空荡荡无人来坐。若是子墨在此,必定早已蹿了过来,挨着他坐下,还会跟他分享同一瓶矿泉水……子墨,又是子墨……蓝羽尘摇了摇头,垂眸喝水。期间偶一抬眼,瞥见石凳四周三米开外围满了同学。
“你们?”蓝羽尘莫名其妙,这一个个地盯着他不说话想要干嘛?
“那个……班长大人……”陈天扬抓了抓脑袋迟疑着说,“我们是想问,子墨脚怎么样了?伤得严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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