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录取了,若无法做到自律,严国华给严立文的大学生活费将只够吃饭,严立文想在大学期间拥有电脑就是痴人说梦。
习惯了拥有高配置私人电脑的网络大侠严立文怎么能忍受,因此非常聪明的接受了严国华的建议,严国华不知道的是,严立文中午在家并没有按时把他做好的饭菜热了以后吃,也没有自己煮来吃,而是吃泡面,放假有多久,就吃了多久的泡面,吃完还很仔细的毁尸灭迹。
严国华在家的时间很少,严立文想瞒天过海完全都不需要想太复杂的办法,从这以后严立文晚上都不会对着麦克风说话,怕吵醒了睡熟的父亲,改为了打字。
严国华再没有在半夜被儿子的喊话吵醒过,心里稍安,一周后,他要参与隔壁市一个项目的竞标,需要过去三天,于是跟严立文交代了自己的行程,在楼下餐馆定了三天的饭菜让准时送到家里才离开。
对于儿子的小聪明和“踩钢丝”的行为,严国华也很无奈,每次在触及到他的底线时,孩子总懂的适当收敛,让严国华直挠头,想着再坚持一个月,孩子去读大学了,接触了更高等的教育和见识了更广阔的天地就好了。
严国华三天后回来时,已经是夜里十二点了,客厅里干干净净,心里还挺满意,他靠近严立文的房门,门关着,听到里面隐隐约约的键盘声,他摇摇头转身回房梳洗以后就睡下了。
按理说出门几天回来以后应该是累的倒下就能睡着,但是这晚严国华睡的很不安稳,总是无法睡熟,醒了又听到隔壁的键盘声,这个声音以往让他觉得安稳,因为知道那是儿子就在隔壁,哪怕通宵都在响也是,但是今天这个键盘声让他心慌不已。
实在耐不住,严国华起身,来到严立文房门口,轻轻伸手推了推房门,门没上锁,开了一点缝隙,但是,一股臭味飘了出来,严国华皱紧了眉头,因为键盘声并没有停下,房内却没有光线传出来。
儿子如果半夜还在上网,电脑屏幕光线就算不强,也不可能这么黑。严国华加大了手上的力度推开了房门。“哐”的一声,门把手撞到墙上发出的声音,伴随着的是更浓郁的恶臭。
键盘声没了,房内一片漆黑,杨国华心跳剧烈了起来,忙伸手拍开了门口的灯开关。房内的景象让严国华血液全冲到了头顶。
只见房间内凌乱一片,地上拆开的零食口袋散落,泡面纸碗里吃过还剩一半面和汤,用过的纸巾,穿过的衣服,胡乱的混杂在一起,床上被子裹成奇怪的形状堆在一边。
最主要是是,严立文肥胖的身躯,滑到了电脑桌下,电脑椅像是顺着严立文滑下的方向倒下,严立文身躯卷成不正常的角度趴着,脚还卡在电脑桌的桌腿间,手反背在身后,诡异扭曲的姿势令人头皮发麻。
严立文的头偏向右边,惨白的灯光下,严立文睁着的眼睛无比渗人,房间的恶臭就是从严立文身上散发出来的,皮肤上已经能看见大片大片的斑点。电脑屏幕黑着,像黑洞洞吸人精魄的黑洞,严国华一个没站稳坐到了地上,心跳都几乎停止,想把手伸向儿子,却完全抬不起手。
严国华深吸好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抖着手爬出了房间找到电话立刻报了警。
警察来的很快,现场拍照以后还夸奖了严国华把现场保护的很好,接着法医也来了,一晚上来来去去好多人,严国华自己都不知道来了些谁,走了些谁,只知道自己儿子没了。
后来跟着警察去了哪些地方做了什么记录,签了什么字,严国华想不起来,等他逐渐找回理智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儿子已经火化。
心脏骤停猝死,死在严国华离家的第一天夜里,楼下小饭馆老板说严国华前脚刚走,严立文后脚就去退了钱,所以三天都没送过饭上楼,这事当时店里的客人都可以作证。
严立文房间里的乱象已经存在超过一周,严国华自责的拿头撞墙,但是终究还是没用全力。
严国华把严立文的房间收拾得跟他还在生活时一样,之前去隔壁市谈的项目也黄了,因为这关键的三天他浑浑噩噩电话也没接。
严国华保持着严立文读高中的时候的工作强度,没有再想过要做大做强,每天晚上回家做好饭菜依然会预留一份放到冰箱,这是儿子第二天的口粮。
晚上依然是十二点入睡,半夜迷迷瞪瞪间,严国华依然能听到隔壁传来的键盘声,严国华睡的很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