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作战难免会有差错,一个人若是被仇恨装得太久了难免就失去耐性,失去理智,可战争,往往靠的就是耐性和理智。
“你现在这种心态怎么上战场杀敌,怎么进入阴山报仇雪恨?”林凡很担心二蛋这种兴奋的状态,他不是一般的兴奋,却是极度的兴奋,一个人若兴奋过度了心智就很难平静,林凡甚至可以想象,二蛋见到颉利后是如何愤怒的冲杀过去,如此——唯有送死。
二蛋却不以为然,边埋头啃着羊腿,边自信道:“人的心中只有仇恨才有动力,才会更有决心去消灭敌人,刚开始的时候这种仇恨会令你失去理智,令你易动怒,不过当仇恨经过时间的积淀,就隐藏心底,你的复仇决心也更加坚定,冲动也全部化作了信心,因为你心里清楚,不杀了敌人就不罢休,所以你得为自己好好活着。”
有了二蛋的这句话林凡就放心多了,二蛋能如此镇定又怎会做出见到敌人就冲上去的蠢事呢,他的安危已不必担心。
时间过得很快,一个晚上的时间就过去了,林凡起来时已经睡得很足,昨晚他就把自己灌醉,睡了一个好觉,他知道行军路上是很疾苦的,尤其是这样的冰雪天气。
林凡睡得很好,薛仁贵、牛忠仁、苏定方还有二蛋老兵等府兵们睡得都不是很好,他们兴奋了一夜,不过他们依然精神烁烁,也许这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缘故吧。
行在飞雪中,望着前方漫天的飞雪,林凡没有了之前欣赏雪景的心情,他现在很后悔当初为什么那么喜欢雪景,还祈祷多下那么几天,这老天爷怎么这么听话啊,一下起来真的一直下,这怎么行军啊。
“要不要来点酒暖暖身子?”
单雄骑着马悠悠地过来,递过来一壶酒葫芦,林凡毫不犹豫地接过来,连喝了三口酒,似乎在和老天爷怄气。
“营正。”
二蛋笑哈哈的跑过来,拉住林凡的战马说:“营正,让我来给你牵引带路吧,你就舒舒服服的躺在马背上,我不会让你摔下来的,就算摔下来,我也会给你接住,就算接不住,我也会用自己的身板给你垫背。”
林凡不耐烦道:“去去去,回到自己的队伍里去,我这里不需要你。”
二蛋没有走,嘿嘿笑着拉着绳子前进,林凡也只好由着他去,雪景是没心情欣赏了,林凡就干脆躺下来,双手作枕,能怎么舒服就多享受些吧,在疾苦中不偷点舒服,怎么对得起自己呢······
浑河已不再有潺潺流水,上面已结成厚厚的一层冰,浑河不宽,但也不会有谁会选择在这种冰雪天气横渡。
柴绍的金河军沿着这条浑河前进,天空飘雪如丝,放眼万里,都是白茫茫一片,仿佛一块巨大的帆布覆盖了这片天地。
“这天真他奶奶的冷,娘的,怎么就找不到一些突厥兵给老子暖暖身子,这一路上连个突厥的鬼影子都没发现。”
老牛的抱怨声回荡在耳边,柴绍只是微微皱皱眉道:“也许我们的策略一开始就错了,颉利并未逃,唐俭被杀,此刻...李靖的定襄军恐怕在与颉利大军对战吧。”
“他奶奶的,如果真是这样那老子岂非错过这场好事了?”
柴绍淡淡道:“不论结果怎么样我们继续往阴山方向前进,李靖既然肯抽出我的大军,他就一定有把握制胜,他也相信我们也能制胜,不论谁遇上颉利,颉利都在劫难逃了,他败在谁手上都一样。”
“不一样,怎么会一样呢。”
老牛摆手道:“要是我们宰了颉利,那我们的功劳相对就多了些,而不是只是辅助之功了。”
柴绍摇摇头没有再说什么,好大喜功的老牛无论跟他说什么,他都是那么固执的。
前方飘雪中,有一队人马往这里急匆匆赶来,雪花覆盖了他们,远远看去就像是一樽樽活着的雪人在移动。
柴绍等人停了下来,在等这支队伍的到来,十来个人的队伍在大军前停下,为首一人翻身下马,立于大军前秉报道:“回总管,前方发现敌情,有突厥兵出没!”
“哈哈,太好了!”
老牛立马握起他的两个大铁锤,眼里放着光,激动道:“可是颉利那白眼狼?”
“属下不知,因为属下未曾见过颉利,只可确定他们就是突厥兵。”
老牛见柴绍没有指责自己抢话的意思,就更放肆了,哈哈大笑道:“管他娘的是谁带兵,只要是突厥兵老儿,老子就要去教训他,嘿嘿...终于可以暖暖身了。”
“前方带路。”柴绍淡淡地说了一句,挥挥手,全军在郭义的带领下全速前进,每个人都拔出武器,做好作战的准备。
柴绍取出他的长矛,眼光坚定地望着前方,薛万彻无言的拔出他的横刀,慢慢地擦拭着,动作细腻认真,似乎对这场突如其来的战役不大感兴趣,又似乎对周围的一切漠不关心,显得懒散而与周围其他人格格不入。
他与老牛,还有其他特种兵们最格格不入,老牛发疯,他所带来的这些特种兵也受其感染一起发疯,一脸兴奋,展露出杀才的那股血性,那股与生俱来的自信,整个队伍里,也就他们在听到大战即将上演时,表现得最疯狂。
金河军在跨过两座小山包时才停下,在这里,每个人都可以看到,前方黑压压的一群人在前进着,不知是不是每个人踏雪的喀喀声凝聚一起过于响亮,此番他们还未注意到,在这漫天飘雪中,已有一群强悍的狼在他们身后紧紧盯着他们。
“谁愿做先锋。”
“当然是我们特种兵了。”
老牛拍拍胸膛兴奋地对柴绍说:“出征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上战场,这先锋怎么也得给老子...嘿嘿,还没见过特种兵打战吧,今日老子就好好让你瞧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