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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鞑子屠杀我们大明百姓,奴役我们,是血海深仇!”一人咬牙切齿道,如果不是怕人听见,他怕是要大叫了。
范文程赶忙瞪了他一眼,生怕这话惹恼了对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鳌拜却依旧心平气和,头道:“也许你的对,但抛开国仇家恨,我从没杀过汉人,也没做过任何对不起汉人的事。我们有什么仇?”
“你虽然没有,可是……”
那人还想话,鳌拜打断了他,笑道:“在我看来,汉人、女真人、蒙古人其实没什么不同,尤其是平民百姓,大家的想法都一样,那就是活下去,有饭吃,有衣穿,那就足够了。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想打仗的只是皇帝,犯错的也是皇帝,倒霉的却是老百姓。如果不是受到压迫,建州女真又怎会反明,何来金国?正因为我们都是受苦的百姓,所以我不想看你们白白送死。”
五个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心中奇怪为什么这个女真少年会有这样的思想。
沉默了一会儿,鳌拜看他们脸色难看,有些虚弱,便温和的道:“你们肯定饿了,我去找些吃的,再提桶水来让你们洗漱一下。”
那一直对鳌拜冷目相对的几人,神情也有所缓和。
在走往厨房的途中,鳌拜的心思活跃起来。不管历史出了什么偏差,范文程可是被评为中国历史十大谋士之一的人,他会打仗又会治国,对满清入关起了重要的作用。如果把他拉到自己这一边,或者现在干掉他,都会让历史发生转变。没有范文程,满清人还能不能入关就是未知数了!这是个改变历史的好机会,该怎么做呢?
鳌拜一走,屋里的人议论起来。
“宪斗,我们真要相信这个子吗?”
“他可是鞑子!”
“万一他是故意稳住我们,去叫人就麻烦了。”
范文程依旧坐在椅子上,用右手支撑着额头,思考了片刻道:“他的很对,我们没得选。信他吧,他很奇怪,不但汉语的好,还轻易推断出了我们的目的……跑是跑不掉的。”
看范文程不急,又有一人坐了下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
他是范文程的哥哥范文采,两人相貌有几分相似,只是略矮了一些。
范文程摇头道:“不知道,静观其变吧。”
范文程和鳌拜,一文一武两个清初重要人物,就在这样一个环境下意外相遇了,对彼此都充满了好奇。
不多时,鳌拜从厨房里提回来一篮馒头,几样菜,这样的待遇对被奴役了一段时间的范文程等人已经很不错了。两方本应互相敌对,鳌拜却愿意无偿的帮助他们,这让几人摸不着头脑。
范文程吃的很少,一直用眼的余光观察着鳌拜。鳌拜早发现了这一,抱拳道:“范先生,如果你不吃东西,可有兴趣和我单独聊聊?”
范文程也正有此意,问道:“聊什么?”
“走,我们换个地方。”鳌拜见众人面露疑色,解释道:“诸位放心,这屋子一般不会有人来,你们待到晚上,我不会阻你们离开。”
范文程心中好奇,和鳌拜进了另一个房间,等鳌拜掩上屋门,他马上问道:“你为什么只找我一个人话?”
鳌拜早已拿定主意,严肃道:“因为你有大才,将来是个人物。”
人都好美言,范文程一听这话浑身舒坦,表面不动声色道:“兄弟太抬举在下了。”
“我想请问先生,你相信天意吗?”
古人皆迷信,鳌拜一开口就把老天抬了出来。
“何出此言?”范文程看鳌拜面带稚嫩,却不敢轻视。圣人有言:大凡五百年必有王者兴,从完颜阿骨打建立大金至今,刚好五百年,如今努尔哈赤再建金国,岂非天意?
“我的师傅是个僧人,几年前他找到我,暗中传授我汉语和武艺。他告诉我,太乙天象临于辽东,二十年以内,天下必将易主。而辅佐新帝王的是名人之后,命运坎坷,大器晚成。姓范,名文程,字宪斗,我猜那个人就是先生吧?”
“什么?”范文程脸色大变。他只是个秀才,该不会引起金国的注意,对方如何知道他的本名?莫非这人的师傅是罗汉神僧下凡?
鳌拜心里暗笑,知道成功把范文程唬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