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见深实在不忍心继续打扰她,起身离开了厢房。
殊不知,张笑笑压根就没睡。
闻到他身上熟悉味道的瞬间,她就清醒了。
看来以后绝不能再沾酒了!
喝酒误事!
张笑笑缓缓睁眼,揉着嗡嗡的额头起身,摸索着走到桌边,点亮了唯一的一盏灯。
看着四面八方被封死的窗户,她心情无比复杂,尝试着晃了几下都没开,只好放弃。
张笑笑迈着略显虚浮的步子,回到了床上,转而从被子里,掏出了那本书。
书的封面是空白的。
她随意翻了两页,才发现这是有关于这个朝代的介绍。
上面记载着从建朝开始到现在,发生过的所有大事小情,也让她大致了解到了,现任九千岁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简单来说便是,开明的时候比谁都聪明,糊涂的时候比谁都昏庸,干的那些混账事,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张笑笑一度都觉得,他人有严重的精神分裂,不然怎么会有两个截然不同的人格,且都那么极端呢。
越往后看,张笑笑反倒越平静,也终于找到了他双重人格的主要原因。
这个九千岁就跟大多数的皇帝一样,向往长生不老,延年益寿。
所以,他就满天下地搜罗各种丹药,还把炼药的天师都请到了京城,并为他们专门建了个亭台楼阁,分为好几层,供他们各自使用。
名字也很直接,就叫炼丹房,且,炼出来的药无论好坏,他都照单全收,慢慢的,就走火入魔了。
御医们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
可他非但不知悔改,整个人还性情大变,时不时显露的暴戾,令朝中众人都闻风丧胆。
刚开始还有人直言劝谏,可全被他下令处死,甚至连同求情者一并论处。
之后,便再也没有人敢再来提及此事。
天师的地位也持续上涨,甚至超过了朝中正式的三品大员。
除此之外,他们还有数不清的特权,最令人看不惯的,便是九千岁竟然允许他们,见了他不必下跪,更不必行礼。
可这一特权,自古以来就只有皇子公主,或者是朝中功名赫赫的重臣才有的。
这无疑是给了他们狗仗人势的资本。
然而,有了那么多的前车之鉴,朝中大臣们也是敢怒不敢。
一国之君都尚且如此,国库又怎么可能丰盈呢。
单是炼丹,一年到头就得耗费几万两银子,再加上九千岁重文轻武,对武将们各种剥削压迫,未征求过他们意见,就自主把粮草和军饷一减再减。
直至现在分文未取,寸粮未见。
就这,将士们还得不辞辛劳为他保卫江山,豁出性命上阵杀敌。
真是不公平!
张笑笑越想越气,猛地合上书,随手扔到了一边,闭着眼靠在了软枕上。
有一点她始终想不明白,武将们个个手握兵权,且不论官位高低,至少比那些只会纸上谈兵的文臣有底气多了吧,何苦忍气吞声,受尽欺凌呢。
换做她,早联合所有武将,起兵谋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