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战,应该算得上是赵兴取胜了,而这次取胜虽然不足以让赵兴直接拿下彬城,从而夺取整个荆南,但在战略目的上,他成功牵制了吴军的注意。
仅数日之后,探子便传来消息,一支大概有一万人的吴军从扬州赶来支援彬城。吴军的主力成功被赵兴吸引,就意味着姜维郁林方面的战争会更加容易。
……
“元隆兄,元隆兄?”
张苞翻开门帘,进入了赵兴的营帐,只见赵兴正坐在胡床上,一声不响地垂着脑袋。
“睡着了么?”张苞又走进了几步,他全副武装,战靴踩在地上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响声。而这响声和张苞的气息似乎是惊动了赵兴一样,他猛地抬起头来,警戒地向四周张望,很快,他看到了眼前的张苞。
“是兴国兄啊,我也真是,竟然睡着了。”
“元隆兄才是,最近太累了吧,基本什么时候找你都没见你睡过。”
“因为我知道朱然那家伙也肯定没睡,他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战机来将我置于死地,而我又决不能让他抓住任何一个机会将我困死在这里。罢了,现在是打仗,我们只正事,等打赢了,我们再喝酒吃肉。”
“元隆兄,真的没事吗?刚才可一不像你……”
正如张苞得那样,作为一个武人,亦或是一个军人,睡觉时自然也要保持警惕。像赵兴这样难得的将才,在战争时就算轻微的响动也足以让他警戒起来。而实际上,赵兴对于张苞的声音并没有回应,而是直到张苞走近才突然察觉过来。
这只能明,赵兴这几个月实在是太累了。从上庸之战潜入城池,赵兴就肩负着整个战争的胜负,几乎每天,赵兴都在带领着他的军队与时间赛跑,一边动用谋略对应战略上各种突发情况,一面又要在深入敌境的情况下不出丝毫插错,整个战争中最艰难的地方几乎都是赵兴一手撑起。从上庸打到彬城,人不是铁打的,不可能一直保持如此高强度的工作。
“先别管我的事,战事要紧。”
“可是如果元隆兄倒下的话,我们可怎么办?”张苞担心道。
“兴国兄,你是我好兄弟,你担心我我明白。这几个月,我也是每天提心吊胆,着失败的压力,对面的主将司马懿文聘和朱然哪个也不是省油的灯,我也不是神,我还没有丞相有本事,要我打到现在不累,那绝对是骗人。可是——”
赵兴叹了口气,赶走了自己的倦意,继续道:“如果我在这里休息的话,和倒下也没差多少吧。”
“那是——”张苞无可反驳。
“所谓战争这种东西就是这样,冷酷无情,没有丝毫的温柔。它绝不会管你累或不累,也不会管你是不是缺胳膊少腿。甚至有可能从一开始就不存在所谓的胜算,但你作为一个将领,接手了一场战争,就必须至死不渝地全力以赴。抱怨也没用,弱者只有死路一条,所以我就算想休息也不可能休息。我是主帅,正因为我在这里,这些军队才敢和我进入这么凶险的绝境,怎么我也不可能在这里扔掉自己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