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了他一眼,“为什么?”
“没心情。”
“没心情,这么说你一定是练的很好了,自鸣得意?”
“不是,我的字一直很差,但我不想练。”
“不想?那就想练那些‘鬼画桃符’……?”
北辰映雪心中一恨,暗道,你眼瞎是不是,没看到我练的是符。
符,符道!
但这话又怎么能说出口。在人们眼中,成功者怎么错都是对的,失败者怎么对都是错,自己没有出成绩,没有将符练成符道,那么就是错,就应该被人耻笑。
只有不言语了,也懒得言语,只翻着白眼看天。
天,此时的晨光映着朵朵镶着金边的乌云,如他的心一样沉重。
突兀,住持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摇曳着说道:“听说你们北辰族长也是个书法好手,这封推荐信你带回去,保准他教你书法。”
书法,再教我?
瞬间火冒三丈,“凭什么,凭什么还要我学书法,凭什么你要左右我的人生。”
“凭什么,就凭你的无知。”
“无知,哼哼,就一些书法,你以为你是圣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这么说你是不接了?”
住持狠狠地盯着他的脸,“啪”的一声将信封甩他脸上。
逗毛了,再也忍不住,一把捡起,一把撕了。
嚓嚓嚓,信手一扬,信的碎片像雪花一样歇在住持花白的头发上。
“你…敢对我不敬,找死。”
怒不可遏,啪的一声,住持一掌拍下。
……
住持脸上火辣辣的,杀意顿起,只见他手往桌子上一拍,顿时,一道道金光从书法中迸发,字字诗词如脱缰的野马,“哗哗哗”金光闪闪……
像一串串珍珠,又像一把把刀剑,更像一道道雷霆。
“轰轰轰”,金光闪过,道观的院墙被轰出一个个窟窿,而那窟窿正是一个个大字: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伐其身……
窟窿中,砖头化为齑粉,随风飘扬。
震撼,震撼,难道这就是书法,这就是圣人,金砖为字,窟窿为词。
……
哗哗哗,一道掌声。
“吱溜”,东厢门大开,一位虎头豹眼的中年人从里面从容走出。
此人高大威猛虎背熊腰,一对吊睛如虎的肿泡眼上一对凶神恶煞的大黑眉毛,如同一个阎王,让人望而生畏。
心中一凛,北辰映雪知道,这人正是昨晚那个借宿客。
只是这借宿客怎么与先前在他窗外说了声“此子不凡必成大器”的声音有些相似,难道他先前就在我窗外偷窥?
不禁细细打量。
不仅吊睛白虎眼,而且大嘴厚唇,唇里两排“长牙利齿”,似乎咬铜断铁吃人肉喝人血嚼人骨头也不在话下,甚是凶狠。
凶狠、凶恶,望而生畏。
记得昨晚他来借宿时,凶巴巴的一脚揣开院门,身后还拖着个血淋淋被打死的少年。
不寒而栗。
那人拍着手,笑逐颜开,指着院墙上一个个窟窿拍手赞道:“好书法,好书法。”
住持连忙作揖,恭敬地说:“张公昨晚半夜才来,何不多睡一会儿?”
张公不答,却瞥了眼北辰映雪,冷冷道:“此子对你好生不敬,何不杀了他?”
啊,北辰映雪心中一颤,好个心黑手辣的东西。
再看那人时,愈发觉得像只老虎,吃人的老虎。
叫苦不迭:这住持就难缠,身边又多了只猛虎,如何脱身?
张公吊睛如虎的眼睛放出凶光,盯着北辰映雪质问:“你就是那个胆敢抗拒‘安大帅’的少年?”
目光之狠,生凭未见。
毕竟经历过生死,虽然年少,对死倒也不惧,北辰映雪警戒之下昂然道:“是…又怎样?”
对方瞪大了眼睛,拽着下巴斑白的长须,威胁道:“现在我问你答,答的好便放过你,答不好,死。”
听到死,北辰映雪更是挺起了胸膛,“死何足惧,我不知已死过多少次了,尽快来吧,利索点。”
对方冷森森道:“如果再让你选择一次,你还会为那个女人而反抗结丹大仙的安大帅吗?”
北辰映雪毫不犹豫:“会。”
对方再问,“你就不顾惜这几年受的罪吗,难道这几年的罪还没让你觉醒吗?还一如既往?”
“是。”
再问:“如果用你全家人的性命,甚至用你全族人性命来作担保,你还敢再来一次?”
“是。”
北辰映雪回答的很干脆,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明显地他感到对方在听到他一连串的“是”字后身子一震,看来被他的回答震慑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