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城东,卫河在此蜿蜒曲折,由于接近出海口,这里的河道极其宽广,河道两边更是分布着大量的滩地,滩地中生长着茂盛的芦苇丛。
李宗良带着仆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着,不时被芦苇拌个趔趄,光鲜的衣服上早已划开了好几处口子。
“爷,您这是何苦来着,这几日小的也没看见来宾楼跟前有什么可疑的人到来啊!”对于跟着李宗良跑到这种鬼地方,仆人心中甚是不满。
“混账!”李宗良忍不住骂了一句,呵斥道:“你懂什么?等发现有可疑的人出现就什么都晚了!老爷我有一种直觉,自从那日遇见明国皇帝之后,就有人暗中盯着咱们的一举一动,之所以迟迟没有动手,恐怕还是在想着放长线钓大鱼,咱们多留在天津一日,便多一分危险,还是赶紧离开才好!”
“哦!”仆人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爷,咱们这是回辽东还是去哪儿?”
“先回辽东避避风头,我估计用不了多久,官府的海捕文书就会发到各地,咱们一时半会在明国境内恐怕难以立足了。”李宗良话里多少透着不甘,本来间谍做的好好的,一个和谈把他的一切全毁了,优越的生活、美好的前程,现在都都没了!
“狗皇帝,老子日你祖宗!”李宗良不敢骂和谈的始作俑者奴尔哈赤,但骂骂朱启明的“勇气”还是有的。
二人又艰难走了一段,前面终于可以看见宽阔的卫河河道了,李宗良自是欣喜不已,加快了脚步。
河边的芦苇丛中,一艘不小的渔船停在那里,这是李宗良偷偷租来的,他将搭乘这艘渔船沿着海岸线先往宁远而去,随后再由陆路返回辽阳。
船上早有身穿蓑衣的水手静候,李宗良高兴地跑了过去,然而等他到了船边的时候,却感到了异常,赶忙停下了脚步,随后四处张望。
船上为首一人见状,有些戏谑道:“李先生,人都已经到了,怎么不上船啊?”
李宗良看了那人一眼,冷哼一声道:“你恐怕不是船东吧?”
“哈哈!”那人放声大笑,随后摘下草帽,拱手向李宗良行礼道:“怪不得阁下能隐藏这么深,果真是心思缜密之人。”
李宗良笑道:“那又如何,不还是败在阁下手中了,不才李宗良,还未请教阁下?”
“客气,在下茅元仪,承圣天子之恩,暂居军情处指挥使一职。”
李宗良闻言一惊,倒不是因为茅元仪亲自出场来抓他,而是这个军情处他却第一次听说,以他的关系网竟然不知道这个衙门的存在,这得是多么隐秘的一个衙门!如果这个衙门已经运转多时,恐怕后金国内已经混进了不少细作!
惊讶之余,李宗良内心有些烦躁,这样重大的消息却无法传递回后金,这怎能不令他烦躁呢!
“不知指挥使大人在此所谓何事?”李宗良还有些心存侥幸,想看看能不能脱身。
“呵呵!”茅元仪轻蔑一笑,说道:“想请李先生到军情处喝杯茶。”跟随朱启明久了,他也喜欢学朱启明用些新鲜的词汇。
李宗良自是明白何意,辩解道:“李某乃一规矩商人,指挥使大人平白无故捉拿李某,恐怕不妥吧。”
“强词夺理!”茅元仪怒喝一声,说道:“军情处已经跟踪你多日了,你干了什么自己心里没数吗?非要我一一跟你道来?实话告诉你,这次行动不光是抓你,连你在城南小院里的同伙一块也要一起抓!”
茅元仪话音刚落,就从四周芦苇荡钻出来十余名军士,李宗良自知再无逃脱的机会,苦笑一声,随后快速从怀里取出一样东西就往嘴里塞。
茅元仪一直在注意李宗良,见此情景,赶忙大喊道:“他要服毒,快拦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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