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建康城中,如何?”
此后不久,退居崇德宫潜心礼佛的太后下了两道懿旨。
第一道,将武陵威王之孙司马宝作了司马郁的子嗣。
第二道,令王皇后兄长时任中书令的王恭,带着司马宝,出使前秦。
王恭觐见苻坚,欲以年岁尚小的司马宝为质,缔结邦交。
前秦此时正在北征,不可腹背受敌,自然是要礼尚往来。
苻坚为令何人为质发了愁。
“启禀天王,臣有一人选,怀有身孕的慕容皇妃。”
“不可。”
“古有异人将赵姬母子留于HD为质,有何不可?”
“……”
官员争论不休。
苻坚放眼朝堂,丞相一去,竟无人能稳定时局。
他下令退了朝。召来与丞相素来交好的邓羌:“真定郡候以为,如何?”
久不参与政事的邓羌恭敬道:“皇妃出身尊贵,又身怀有孕,且,皇妃一去,也与时局无碍,于东晋,于前秦,都是一步体面的棋。臣以为,未尝不可。”
邓羌三言两语,就说到了苻坚的心坎上。
苻坚思忖半晌,当机立断,下了旨。
至此,慕容清终于离开了这牢笼一般的前秦皇宫,随着王恭去了建康。
是夜,锦行一觉睡醒,慕容冲还在灯下读书。
她假寐看了他一会儿,偷偷笑了一笑,半晌,像是在做梦,呢喃道:“小八,你心机太深啦,我有点怕你了。”
慕容冲一怔,放下了书卷,走到床榻前看着她,眼里泛起了笑意:“夫人这是,醒着,还是睡了?”
锦行蜷了蜷身子:“我自然,是睡了。”
慕容冲淡淡一笑:“哦?今日的汤药还未喝吧。夫人睡了也可以对答如流,想来,喝一剂药不在话下。”
锦行忙拉住他:“好了好了,我不和你开玩笑了。”
慕容冲坐了下来:“你想问什么?”
“其实,我在司马郁的幻境中,见到了一个人,那人告诉了他司马曜的身世。可那人我看得并不真切,那人,可是你?”
“是我。”
“是因为我告诉你,司马昱死的时候,桓温在他耳边说了一句,太子并非司马家的人?”
“顺藤摸瓜,查了一查。”
“你在药庐要等的人,是司马郁?”
“是。”
“那真定郡候呢,为何愿意助清河公主出宫?”
“他曾经放了一个不该放的人。”
“小八,你可是算无遗漏呢。司马曜一定在皇宫里恨得牙痒痒的。”
“他倒是心狠手辣,只是,太瞻前顾后。”
锦行忽然跳起来圈住他的脖子,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的眼睛:“那我,是不是你唯一没有算到的?”
慕容冲唇角微微扬起:“你,我也算到了。”
锦行一愣,半晌,问道:“那只白鸽,那封信?”
“从来就没有什么信……”
慕容冲顿了顿,握住她温热的手:“相逢自有时,此情无绝期。只是,比我想的,早遇到了一些。”
“冷。”
他手心冰凉,锦行缩了缩手,已被他压在榻上,他靠近她:“过会儿,就不冷了。”
“灯。”
“亮着,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