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鹰真的是你的母亲?”云漠光震惊非常,仿佛两人之间的仇恨循环成宿命死结。
孟松承完全背过着她,擦掉眼角悬着的那颗泪,以一种极为淡漠疏离的语气念道:“对啊。”
“你一直都知道吗?”云漠光想起了悬崖边上孟松承的奔不顾身。
孟松承深呼吸一口气,胸膛起伏不定,故而惜字如金:“先前,都是怀疑而已。”
云漠光从来没想过往日里意气轩昂的他人生里也会有如此不堪的一面,更加能够体会到他的难处。
“所以那日你突然出现也是真心想救她的吧?”
孟松承回忆起那日的情景,感到后悔莫及,“想。但我知道红姨的心脏异于常人,大概会同以往一样,凭借这个优势战胜对手,便理所当然的忽略了她那时的不堪一击。”
作为一个从小失去母亲的人,云漠光能明白这种追悔莫及的感受,如果将爱情比作天际线,那么亲情就是地平线。地平线消失,整个世界都要陷入灰暗混沌。
“那你何苦选择救我。”红鹰已死,云漠光本该庆幸无比,可因孟松承的失落和遗憾,整颗心脏被劈成血淋淋的两半。
“那时,你的情况比较危急,我总不能看着好不容易救起来的人又没了性命吧。”
云漠光也别过头去,“我从小也没有母亲,在一岁时,她便遇到恶徒,整辆马车都翻进了山涧,丢了性命。一年之后,父亲续弦,娶了现在的夫人,她对我很好,以至于我一直麻痹自己不去深究当年母亲遇难的原因。直到在定亲之后,我被人设计遭遇类似的事,才明白从头至尾,争权夺势里没有单纯的死亡。”
这是一段从未对他人讲述起的经历,云漠光讲着讲着眼眶含泪,也认清了一些事实,“其实是我自己懦弱。我不愿放弃得到的温暖亲情,不愿失去其乐融融的快乐家庭,但真相永远不会消失,它会一直在心灵深处,提醒我,悲惨依旧在发生,只是我视而不见。”
孟松承终于转过身来,“你说的没错,其实很多线索清晰明了,是我不敢将怀疑变作现实,才酿成了今日的缺憾。其实,跟红姨是我的生身母亲相比,更痛恨他为何是我的父亲?他城府极深,操控人心,既能让母亲接受以妹代孕,又能让红姨接受迎娶继室,依旧一生效忠。”
“他虽然是你的父亲,但你不是他。你无需因为他的为人,而谴责自己。就像是我与你为敌,你依然救了我一样,你的心肠没有那么冰冷、那么功利。”
“不,我没你想的那么好,如果换做别人,我不一定会救。”
“身为红鹰之敌,我不后悔替勒喜报仇,但身为你的朋友,我为你失去母亲感到遗憾。刚才,你在孟庄主面前极力维护,同样令我感恩在心。我真是既欠你人命又欠你人情。”
孟松承坐在床边,直视她的眼睛,郑重嘱咐道:“我不需要你还人情,也不需要你还我命。如今朋友的仇你已经报了,能不能别再掺和进天机紫微宫的纠葛里?”
云漠光怔怔的看着他,看着看着忽而想通了一些事,嘴角轻提,“你说得对,天机紫微宫我本来就不该去。”留一些空间给薛檀枞和柳白樱,她何必。
“你的毒自己能解吧?”
正要回答,毒症突然发作,心脏处猛然一痛,云漠光捂住胸口,一笑,“是思泊灵,是一味失传百年的药,没想到薛郢竟能复刻出来。毒圣石天机的父亲石城嘉,每每悼念亡妻时,便会服下此药,故而英年早逝。”石城嘉的后人便是石天机和石琉璃,兄妹二人自小相依为命,感情甚笃,进而相恋,乃不伦之恋,为世俗不能接受,故而假死远遁西域。
孟松承一时恍惚,想着父亲随身带着这味药,会不会也有悼念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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