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少年。
“。。。。?”
当麻惊讶地望着一直紧抓自己手臂不放的美琴。
从他的表情看来,他无法理解美琴为什么像这样站着不动。
从脸上可以看得出来,当麻深信由于自己完全不对任何人说出会让人担心的话,所以绝不会有人发现。像那种不说就会有人察觉到他的危机,并对他伸出援手的好事,绝不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
这种小事,让美琴感到相当愤怒。
那是发自内心深处的愤怒。
“你为什么。。。。不说?”
回过神来,她才发现自己说出了这句话。
虽然知道这些话说出口就无法收回,她还是开口了。
“像是救救我、帮帮我!不,就算不是这么具体的内容也无所谓。可以更单纯地说出来啊。难道你就不能坦白地说出害怕或不安吗?”
“御坂。你在。。说什。。。。”
“我都知道了。”
都到了这时候还想敷衍过去。。。。不,应该说他还在演戏不想将美琴卷入,对于这样的当麻,美琴不顾一切地说了出来。
“我知道你失去了记忆!”
在这个瞬间,当麻的肩头猛然一震。
剧烈到,足以看见那是左右他人生的极大“动摇”。
看见这样的当麻,美琴受到相当大的冲击。
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人,会对这件事如此恐惧?
这种做法,只有上条当麻无权否定。
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却无数次又无数次深入险地,毫不顾忌的为了拯救他人而迈出脚步。其中只有少数是美琴知道的,更多的事情,她并不清楚,但就算是知道了,这也只能进一步加重美琴的这种想法。
这个少年,即使被这种做法拯救也无所谓。
所以,美琴说道。
“我知道你的包袱有多大。但有必要全部自己一个人扛下来吗?浑身遍体鳞伤,就连记忆也丧失了,像这样单枪匹马作战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当麻听着她这些话。
眼见他默不作声,美琴继续说道。
“我也能战斗啊!”
她从正面攻击,将自己的意志告诉对方。
以往所无法说出口的事,就这样自然地脱口而出。
“我也可以成为你的力量!”
并非因为她是学园都市第三位的。不是那种如此低次元的事。即使在这一瞬间失去所有力量,变成普通的level0无能力者,美琴发誓她还是会说出相同的话。
“你根本没有理由自己一直像这样继续受伤啊!说吧,现在你要去哪里,要跟谁战斗!今天就让我来吧。我来让你安心!”
“御。。坂。。。。”
“让你也尝尝别人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在等你的滋味!也去体会一下眼巴巴看着你躺在医院病床,只能看到安全地带的人是什么心情!明明为了完全与自己没关系的事把自己弄得破破烂烂的,只是为了去拯救甚至刚刚遇到的人,大霸星祭的时候,九月三十号那天也是那样!为什么这种理论却不能适用在你自己身上?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可以不必向他人求援?”
美琴发出吶喊,盯着当麻的脸。
他的表情只有愕然。
但是,那并非遭遇“未知之事”的表情。而是“隐藏已久之事”被揭露的惊讶。
他还记得自己的事情。
美琴不禁为此松了一口气,但一方面又暗暗对在这种局面下,还计较这种事的自己感到嫌恶。在最应该担心当麻的状况下,美琴却做出了试图消除一己“不安”的行为。
上条当麻没有发现。
还是他虽然发现了,却假装不知道?
“总。。总之,我会跟你到医院去。就算你怎么说我也不管,不亲眼看着你回医院,我绝对不会罢休。”
美琴抓住当麻的手臂,另一只手操纵手机叫出地图,检索医院的所在位置。
“。。。。这样。。啊。”
当麻愣了好一会儿,总算缓缓动着嘴唇。
那看起来像是笑容。
“原来你已经知道了啊。”
虽然很沮丧,当麻的身体却意外地充满力量。美琴知道,这是最危险的状态。所以她的手并没放开当麻。
“不过,并不是这样。”
当麻制止还想说些什么的美琴说道。
“因为失去记忆,所以我不知道详细状况。”
当麻的内心并没有受到挫折。
“我想不起以前的自己是怎样的人。也无法想象该用怎样的心情迎接死期。但是,无论遍体麟伤,还是作战到失去记忆为止,我当然没理由一直独自受伤下去。”
失忆这件事被发现了。这应该是很重大的事。但是当麻最重要的部分,并不在此。
“但是,我一直硬撑着直到失忆,应该不是为了要责备他人。”
美琴的表情为之冻结。
这种结论,对上条当麻而言才是最重要的部分。
正因如此,少年才隐藏失忆的事实。这都是某人的错,不行动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为了不说出这样无聊的台词去伤害他人。
那是已经无法想起的一个过去。
但当麻仍旧觉悟,要为了守护重要的事物而受伤,实际上那样的牺牲的确成为了某个结果。那并非故意要引人热泪去美化自杀的念头,只是应该采取的行动另一端,有某种结果在等待。即使会受伤,但仍旧促使他前进的某种结果。
“我已经想不起以前的事了,但是就算想不起来,多亏了那个看不到的部分,所以我还在这里。是已经记不起来的那个我,让现在的我行动。他还活着,不是在‘脑袋’里,而是在‘心里’。所以我就算不用想起过去,也知道我想做的事,还有我该做的事是什么。”
也许上条当麻拥有某种暧昧不明,就连自己也无法确切证实的“骄傲”存在。正因为有这种信念,所以他才不后悔。如果能遇到过去的自己,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笑着说声“谢谢”。
眼前的少年如此坚信着。
“抱歉,御坂。你赶快回去吧。”
仔细一看,美琴的手已经放开了。
当麻的手臂以异样强大的力量动着。
“我要去。那并不是能拜托别人去做的事。也没有非做不可的强制力。。。。只是,我要去。结果像这种事还是没有改变。就算我的记忆没有因为意外而丧失,我该做的事还是一样的。上条当麻这个人,并不会因为有没有记忆而动摇。”
少年背对着美琴,重新迈出步伐。
他的脚步如此不稳,如果要认真要追赶,绝对可以追上。
但是,美琴无法行动。
对方的背影,就在眼前伸手可及之处。
就在这段期间,当麻行动了。
在美琴烦恼的这段期间,当麻行动了。
虚弱的背影渐渐远去。没时间了。
明知必须阻止他,但美琴无论如何就是无法行动。
上条当麻说的话也许没有半句虚假。他只是说出自己的真心话,决心遵从自己的意志行动。
照理说,应该尊重这种意见并默默守护着他。
她知道这个道理。就算自己是笨蛋也非懂不可。
但是,她无法认同。
无论怎样都无法认同。
不知不觉间,她将手贴在自己的胸口。
名叫御坂美琴的少女察觉到了。
那跟理论、理性、体面、世人想法、羞耻、他人的意见全然无关,像这样存在于自己中心的一个意见,才是御坂美琴这个人最最重要的部分。既悲惨又丑陋,任性又别扭——即使如此,这才是最为赤裸的一个“人”。
美琴并不知道这种情感的名称。
她不知道应该将这种情感分类到哪里。
但是,就在今天,这一天,这个时间,这一瞬间。
御坂美琴知道了。
自己的心中,竟然沉睡着可以如此轻易打破世人想法的庞大感情。
即使自己身为学园都市只有七人的等级5超能力者,熟知以“只属于自己的现实”掌控自己精神的方法,那样强大的感情,却能将这一切全部粉碎。
自己的头顶上,那鲜花的发饰,到底代表了什么情感。
上条当麻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
御坂美琴最后还是没有阻止他。
并非被当麻的行动所打动。
而是自己察觉到的某种感情压迫着胸口,让她连一根指头都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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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人是压倒性的。
就算斩断他的武器,就算是以二敌一这种不光彩的方式,就算面前的敌人已经带上了数道伤痕。
这一切仿佛都成为了对方进一步前进的力量。
手中被掰掉头部的灯柱发出了破空的巨响,接住攻击的七天七刀与神裂一同被庞大的力量轰飞。
这个组合最大的缺陷被发现了。
两人能够产生优势的基础,是后方之水无法轻易地击垮位于前排的一夜,而后排的神裂能够专心辅助。
而现在,后方之水越过了一夜的防线,专心致志的直面神裂,并不断利用失去神裂骇入的魔法阵发动的大范围攻击拖住一夜的脚步。
攻击范围太有限了,而且以刀为基础的战斗方式难以应付大量的流体这个缺陷展露无遗,汪洋浓缩于一点一般的透明水块对面,拥有圣母加持的圣人,后方之水,不断击飞神裂将战场拉远,将两人强行分隔开。
神裂也是圣人,这点毋庸置疑,但就算是摒弃了通常术式,后方之水的特性也能不断平复的力量所给予的肉体上的压力,激发出甚至普通圣人成倍的力量。就算神裂不断将圣痕之力压缩在一刀修罗的中,能势均力敌弹开后方之水攻击的次数也在不断减少。
人类的身体是有极限的。
就算拥有作为核动力的,汽车也无法发挥其速度,如果不小心引爆了的话,那更是无法挽回。
但如果是最先进的核动力超音速战斗机又如何?
后方之水通过这个战斗机的外壳,一直保持在最为安全的“高速区”,通过一直保持超音速的飞行来稳定机身,也通过这不可匹敌的速度赶超所有的“汽车”,将所有的敌人踩在脚下。
该怎么办!?
缠绕在七夜上的已经无法再维持住形态,连前去支援神裂的手段都没有,如果随意暂停时间的话会被禁锢的反而是神裂。
想都不用想,身体仿佛是自动跟随着脑中的指示,脚下瞬间发力踏碎地面向后方跳出去。与此同时,闪烁着紫电的长枪从空中入闪烁的流星般落下,将沿途的所有魔法阵尽数撕碎,连带着将一夜面前的水幕完全蒸发。
第四层穹顶的破口处,气喘吁吁的五和和小操祈,以及天草式的一众人,拖着尚未治愈的身躯,一个不差的出现在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