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回到房中,神情呆滞,想起这些年,先后失去蛮儿,失去芈洛,仅留在身边的贾君却要逼得他父子相残,做出大逆不道之事,又想起对献公虽满腔忠孝,却始终被猜忌疏远,如今走到这步田地,已是生无可念,茫然走到梁下......
这边贾君见申生离去,也不相劝,只想着两日后大事既成自无需多言。
却听院中有人喝道:“什么人?擅闯太子府?”
又听一个清亮的声音不卑不亢道:“我是霍子衿,太子侧妃,请太子出来见我!”
贾君一惊忙忙出来,只见霍子衿腹部高高隆起,一身红衣褴褛站在院中,心念一动:“来得正好。”对擒住芈洛的铁骑士兵道:“不得无礼,这是太子侧妃,”两旁士兵方退下了。
贾君脸上惊喜交加,上前拉住霍子衿道:“妹妹,你怎么回来了,我还以为妹妹在稷桑战死了,日日伤悲不能自已,妹妹真是吉人自有天相,如今平安得返,身上麟儿也安然无恙,太子知道了不知该怎生欢喜呢。”边说着边轻抚芈洛腹部,心里盘算着如今这霍子衿回来又身带太子子嗣,申生定然会为了她母子二人奋起一搏,在加上稷桑一战霍子衿神通广大,以一人之力击毙敌军首领和国师,如今到来正为两日后交战添一强援。
芈洛无心管她在盘算些啥,只急急应道:“多谢姐姐记挂,子衿不胜感激,敢问太子殿下在哪?”
贾君笑道:“不急,姐姐这就带你去见太子。”
两人一路说着往太子房中而来。
到得门前,贾君微微一笑道:“妹妹与殿下一别数月,定有许多话要讲,子君就不打扰了,”说完对芈洛轻轻一点头,自行走开。
芈洛诧异几月不见她何以对自己如此亲近体贴了?心中着急见申生,也顾不上多想,推开门的手微微颤抖,压制住内心喜悦朝房中轻轻喊道:“申生......”半晌不见回应,稍微提高声音道:“太子殿下,子衿回来了,”还是没有回应,抬脚往房中进去,却“呀”一声惊呼坐倒在地,贾君尚未走远,听见叫声心中惊疑,忙回去看,走到门口就见申生悬在房梁上早没了气息,霍子衿也惊吓过度倒在一旁,身下鲜红的血液顺着大腿根正缓缓流出。
贾君也惊、悔、悲交加,浑身发软已是站都站不稳了,用手勉力撑房门声嘶力竭朝外喊:“救人,救人啊,”
晋安候并府中仆人赶到,手忙脚乱把申生放下,刺探鼻息已是气息全无,又慌慌忙把芈洛抬到床上,派人去寻郎中稳婆。怎奈那铁骑军得了里克铁令,任何和不得擅自出入,府里派去请郎中稳婆的仆役根本出不去。
贾君本来双目发直在一旁呆坐,此时去一言不发起身直直往府门口走,众人都忙着申生、芈洛二人,也无暇顾她,贾君来到门口,对监守的铁骑军吼道:“太子薨了,听见没?太子薨了!去叫你们那大将军里克来,告诉他,太子薨了!”
那几名兵士这才慌忙去禀报里克。里克正在显阳殿外夜巡,忽见有人自太子府来报,悄悄在他耳边道:“太子府传出消息,太子薨了!”里克大惊,骑上烈焰飞身往太子府来。
进得内堂,见太子已停灵在堂中,连棺木还未来得及准备,就草草安在一块门板之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几个趔趄直往后退,几经定神后方才慢慢上前伸手探申生鼻息、脉搏,又俯身在身上胸前细听,终于发现申生颈项上暗红发青的勒痕,颤抖着指尖轻轻触碰一下,颓然坐倒。
恍惚间听闻后堂有女子撕心裂肺的惨叫,抬眼望向一样呆坐在旁的贾君,贾君面无表情声音飘忽:“霍子衿回来了,刚刚受了惊吓,难产......”
里克惊立起:“稳婆呢?太医呢?”旁边有侍从小声道:“已经派人去请了......”里克低声道:“传我的令,把宫中最好的太医都请到这来!”心中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要保住申生唯一的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