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事,从未现出真身。
张闲的念头退去了,不由得皱眉,这劫莲法尊也太老奸巨猾了,比上次更加谨慎了,居然从头到尾都没露面,玩弄托梦的把戏,妖言惑众。
普通人肉眼凡胎,再加上仙道之风盛行,梦到神仙点化,当然就迷信其中,不能自拔。
“杀这些普通人也无济于事,想要根除莲花教,还得杀了劫莲法尊,但劫莲法尊一直隐藏不出,难以击杀。”
“不过劫莲法尊与二皇子有关系,这一趟去玉京,或许能找出此人。”
他继续上路,没有在停留涵关城停留,马上就要渝楠郡,跨过渝楠郡就是文贤郡了。
下午,他穿过了渝楠郡,抵达了文贤郡的边界。
他加快了脚步,翻山越岭,如履平地,来时路上的一幕幕浮现在心头,一转眼就是二十二了,眺望着曾经路过的一些村庄,曾经那些村人,年轻的长大了,年壮的老了,年老的去世了,他心里感慨万千,莫名的沧桑清冷。
光阴如梭,仙道漫漫,他只是踏入天人境的开始,还不知要看尽多少生老病死,历经的岁月多了,面容还年轻,心却沧桑了。
穿过几个县城,文贤郡的民风还是一如既往的淳朴,不过仙道之风也很盛行,兴建了很多道观,百姓们也信奉修仙。
原本文贤郡的道观很少,因为他父亲病逝后,阳帝剿灭了阴阳家,各派高层避讳此事,所以远离了文贤郡,只有阁山派的一座道观驻扎,也就是当初给他驱邪的那位,西山观邱道士。
他现在知道,其实这座道观,只是按照司天府的安排,各大郡城皆有一座道观,监视一郡的动向。
他当初的中邪,邱道士本该向司天监汇报,不过中邪又好了,也就没汇报了,只把此事写成的笔记,传回了阁山,师尊李玄玉就是由此查出他的身份。
十六年前,阁山召回了在外的门人,文贤郡的道派也换人了,如今是太乙道。
剿灭阴阳家的事儿,已经过去了快四十年,时间久了,事儿也渐渐的淡忘,如今太乙道驻在这里,也大肆发展,备受国公府的供奉。
说来也巧,张闲与太乙道,也算有一点因果恩怨,太乙道的祖上,名曰孙悦书,正是天道六友之一,与周修诚和吕正凌的关系非常好。
当初他用六神恐咒杀了周修诚,就是孙悦书的阴神前来先救,正好他领悟了如来神掌第一式,打灭了孙悦书的阴神,彻底击杀了周修诚的元神。
没想到这太乙道,居然还成了国公府供奉的座上宾,文贤郡的百姓也信奉了太乙道。
傍晚时辰,他抵达了郡城的城门前,心里感慨万千,却又无比的平静。
他脚下一跺,遁地而入,没有显现身形,遁入城里,在大街上漫步走着,文贤郡是京城周围的腹地,可谓是九州中心,仙道大兴之后,比以前更繁华了,灯红酒绿,热闹喧嚣,全天下的宝物财力都集中在了这一带。
来到国公府前,依然是一派气象。
朱红的铜钉大门,门前一对丈高的白玉麒麟,麒麟口中衔一卷玉简,象征祥瑞,麒麟吐书现圣人,门旁数十名精壮的武士侍卫,身着盔甲,怒目瞪眼,彰显着文国公府的威严。
这会儿天色入夜,仆人挑着灯笼添油,灯火通明,侍卫巡逻。
夜色下,张闲一步跃上屋顶,身形如飞,无声无息,来到一座古香古色的阁楼上,正是他以前最常来的藏书楼。
他站在藏书楼的屋顶,居高临下,秋夜的凉风掠过,拂动发丝道袍飘飘,平静的看着国公府里的一切。
国公府的人,如今也不读圣贤书了,这会儿入夜,很多人都在打坐入静,其中居然还有人达到了练神返虚之境,开始洗髓抱丹。
藏书楼里,几个中年人带着小辈来换班,挑灯夜读,研习仙道,曾经整整齐齐的圣贤书,如今都被堆放在了角落,而曾经那些堆放在角落的神仙异志的书籍,如今却整齐的放在了书架上。
至于那几个中年人,正是曾经嘲笑他连门槛都跨过的张氏才俊,居然也修有几分道行。
他明白,张氏族人读书有成,心有浩然之气,与道法相同,所以入道快。
其实读圣贤书的儒士,本来就有道行在身,而儒士的起源,其实是古巫,“儒”字的本意就是一人求雨,总理天地阴阳,调和四季风雨,他爷爷父亲修习阴阳巫术,正是追寻儒士的源头。
他目光一转,搜寻着要杀之人,一眼就锁定了绣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