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来自父亲的问候

    你在家谁烧饭给你吃呢？你自己会烧饭吗？去年我生病，让你蒸个饭，你能把锅烧了，奶奶不客气的说到。

    爷爷一下子也很尴尬，自从跟奶奶结婚以后，四十多年来就没有烧过饭，都是奶奶在操持家里的一切。

    爷爷想了想:要么我去老二老三家吃吧，反正都住一起，吃个饭简单，两个月补贴一点钱好了，平时家里也种了菜，再给他们拿点菜。

    一日三餐吃个饭就行，这样我还能照顾这些牲口，田里的菜和稻子我也能照顾的过来，不然出去2个月回来，田里的草要比稻子还茂盛了，还需要浇水打药之类的，离不开人的。

    爷爷种了一辈子田，让他放弃田里的农作物去宁波玩肯定是不现实的，平时吃饭碗里都不剩一粒米的人，你让他放弃3亩地的水稻，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奶奶一听也对，家里事情确实也多，离不开人，也知道爷爷的性格。

    等宁波回来，稻子没了，菜也没了，那吃什么？

    当下说到，那行吧，你在家里，我跟杨禹去宁波。

    围绕这个话题再聊了一会，总是有离别，带一点伤感，所以就转移话题了，看电视吧。

    于是杨禹去打开只能收到2个台的黑白电视，这个电视也是多年了。

    是杨禹妈妈的嫁妆，虽然是黑白电视，但是在98年的杨家村，有黑白电视的人家不超过5个，可想而知黑白电视的珍贵程度，已经算是奢侈品了。

    这个黑白电视一共只能搜到2个台，一个cctv1，一个cctv8。

    打开电视之后就是一阵滋滋滋的声音，整个电视屏幕都是雪花点，啥也没有。

    杨禹也不急，已经习以为然了，跟爷爷说到，爷爷，你出去转一下天线吧，现在搜不到台。

    爷爷“嗯”了一声，今天喝酒吃鱼很满足，所以也不墨迹，立马向大门外走去，在窗户的边上有一根长4米多的毛竹，有大人手臂粗细。

    毛竹一米高左右绑着一根绳子，绳子链接这窗户的钢筋，这样竹竿才不会倒。

    在竹子的顶端有一个白色的铝制天线，就跟小鸟的翅膀一样，两边弯曲起来的。

    爷爷也不废话，双手握着毛竹开始呈顺时针慢慢转起来

    一边转还一边问杨禹，有没有台？

    杨禹说没有，你继续转，爷爷只能继续转，转了三四圈都没有搜到台，只能呈逆时针来转，还是没有搜到台。

    杨禹只能换一招，找到电视剧右下角的调台把手，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捏紧，然后开始转动，可以明显的听到巴巴声。

    转到第三下的时候，电视里突然出现了人影，但还是不那么清晰，立马对着窗外的爷爷喊道，搜到台了，但是不清楚，有很多的雪花点，还有滋滋声。

    爷爷当下立马又开始旋转竹竿，一边转动，一边跟屋内的杨禹沟通。

    花了四五分钟的时候终于电视清晰了，也没有滋滋的声音。

    这个时候电视里面出现了，一个奶油小生拿着一个杯子说到：维维豆奶，欢乐开怀。

    然后就是一堆的广告，今年过节不收礼，收礼只收脑白金···

    cctV1的广告那真的是所有人童年的记忆呐，每一句广告词都是那么的耳熟能详。

    时间来到晚上的七点钟，熟悉的音乐响起，新闻联播开始，这是杨禹最不喜欢的电视节目，觉得太无趣了，而且看不太懂，比广告还不愿意看。

    但是爷爷和奶奶看的津津有味，不时还说上两句，杨禹是一点都不感兴趣，只希望这30分钟尽快过去。

    等到7点28分的时候，二爷爷和三爷爷也来了，然后陆陆续续一些其他长辈也来了。

    房间慢慢都坐不下了，奶奶让爷爷把电视机搬到大厅去，地方大，凳子还多。

    这个时候大家也都说起了杨禹今天钓到的大鲤鱼，那又是一顿夸，几十个人一起夸的时候，杨禹都脸红了。

    大人和老一辈的人主要是过来听天气预报的，因为新闻联播之后紧接着就是天气预报，cctv1的新闻联播是大家唯一可以了解到天气的一个途径。

    对于种地的农民而言，天气预报是很重要的，虽然是第二天的天气预报，但农民就是靠天吃饭的，包括第二天是下雨还是天晴对于农民第二天的工作也起到重要的指导作用。

    比如准备第二天浇地的，但是你知道明天会下雨，那就不需要去浇地了，不然你早上哼哧哼哧花了3个小时挑水浇地，好不容易浇完了，累得半死，突然一场大雨下来，你会被雨淋的怀疑人生。

    很多人会立马扔下水瓢，踢翻水桶大骂贼老天，要下雨就早点下，我也不用累死累活干三个小时了，这绝对不是个例，这是普遍现象，在90年代的农村经常看到。

    再比如出去放牛的时候，是大晴天，村庄附近的草都被吃的差不多了，距离越远，草就越茂盛，于是你赶着牛花了一个小时到达一个偏远的地方。

    刚到没一会，下大雨了，你瞬间被淋成落汤鸡，这个时候你是赶着牛立马回家呢？还是花2个小时等牛吃饱在回家呢？

    如果赶牛回家，路上1个小时，我保证你身上不会有任何一个地方是干的，有1厘米干的地方算我输。

    就算到家了，把牛赶进牛栏，但是牛没吃饱，你还是要换了衣服拿起雨伞继续去放牛，你一个早上的没了。

    而且最难的在于，牛没有吃饱，你很难把牛牵回来，大概率牛会让你体验一下所谓的牛脾气是个什么东西。

    不赶牛回去，那你就准备淋2个小时，等牛吃饱，然后再赶牛回去1个小时，足足被淋三个小时，你看你回家会不会感冒。

    一感冒那就更麻烦，第二天就是发烧，90年代的医疗条件，如果发烧的话，不让你在床上趟一个星期都算你运气好。

    这只是正常的90年代农村生活，所以家里没有电视的人会去有电视的人家里去看天气预报，或者第二天早上去问其他看了天气预报的人天气预报内容。

    这足以说明会夜观天象的诸葛亮有多么牛逼，伟大的人之所以伟大，一定是能他人所不能，所以伟大。

    而且cctv1的天气预报是只播中华人民共和国首都（bJ）、各直辖市、28个省（自治区）的省会城市、特别行政区（香港和澳门），计划单列市、革命老区、沿海开放城市、高雄、三沙（南沙、中沙、西沙）和dYd等城市，并重播bJ。

    比如jx省的话只播报省会nc市的，nc距离上饶间隔270公里，所以天气预报也只是相对准确，很多时候也不准确，毕竟隔了那么远，有差异很正常。

    不要说270公里，27公里有不同的天气也很正常，但这比什么都不知道要好很多。

    随着时间的推移，当听到nc晴，20到35度的时候，大家开始讨论明天应该干嘛了。

    然后有一些长辈陆续回家了，因为一天的劳作已经很累了，第二天早上五六点钟就要起来，所以睡的一般都比较早。

    一部分人走，必然会有一帮人来，小朋友们来了，比如鸡毛和老鼠，黄毛，竹竿，等人，都是杨禹玩的比较好的，也都是堂兄弟。

    这些人来是因为天气预报之后就会有电视剧，这是大家每天晚上最期待的事情，特别最近播放的电视剧还珠格格，这可是火了近20年的神剧，没有之一。

    当熟悉的啊啊啊啊啊响起的时候，那熟悉的旋律，那激烈澎湃的歌声，顿时让杂吵的客厅变的安静下来，大家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屏幕。

    电视剧开头放完之后，紧接着就是正片开始，整个客户鸦雀无声，只有电视剧传出来的声音。

    看到小燕子出来的时候，小孩子奶声奶气的喊着，小燕子，小燕子

    快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2集的还珠格格播放完了，大家都散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然后洗洗睡。

    杨禹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现在杨禹一个人自己住一个房间，爷爷奶奶住一个房间。

    禹却回到自己房间，躺在爷爷奶奶自己编织的草席上，辗转反侧，一直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