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那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大院子,罗浩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下方的一个反光带上,如果没有看错,那一定是个池塘。
在步言玩过的游戏里,无论玩家从多高的地方摔下来,只要落到水里,就不会受到一点伤害。
当然,身为一个受过教育的人,步言当然知道这要是在老家,结局除了粉身碎骨就是一滩肉泥。但,在绝望的时候,自己骗骗自己,也是人的本能。
“救命啊!!!”
在步言与水面接触的一瞬间,那些原本已经隐匿的金色符文瞬间炸开,在水面与步言之间形成了一道真空屏障。一圈浪花将试图抵挡的家丁们全部击飞,其余围观的众人都不同程度的被水花溅湿了衣裳。
于此同时,数千里之外的景国京城人皇殿,修炼室中,一个伟岸的身躯猛地一颤,均匀的呼吸突兀地断掉了一秒,随后眉头紧皱的自言自语到:“阵眼被破了?不,阵眼还在,但是阵眼怎么会跑地面来了?好像还会动?这是成精了?”他微微思索了一阵子,向后方一个正打着盹的老头喊道,“老田!我得出去一段时间,封天大阵的阵眼变成个人掉到地上了,我的去找一下,京城你帮我看着点,别出乱子啊!”这位老田打着哈欠,摆摆手,没看到似的,继续打起盹来。
步言和被打飞的家丁们都被找了出来。家丁没有什么大碍,这到是没人惊奇,但是这个从天而降的普通人凭什么没事?众人甚至忘记了双方正在为一件命案而争执,一齐研究起了面前这位神奇的天外来客。白衣女带来的那群大汉们用手指在步言身上戳来戳去,确认在三,这人就是一个全无修为的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在那种撞击之下存活。
“够了!言归正传吧!”白衣女仿佛看见那群大汉要掀开盖在步言下腹的毯子开始研究的时候,立马喝止住了众人。
“他们是一群旅人,带着家中老父亲来庆安府游玩,却被你家三少爷驾驶马车所伤,命丧当场。你们把人交出来吧!”
“姑娘你又是何人?说我们家小少爷误伤了这位老人,可有证据?”
白衣女子微微伸出藏在斗篷里的手,露出两袖上所秀的2个菱形,又掏出一块令牌,上面同样画着2个菱形,头悄然扬起,声调也不自觉高了起来:“我是白衣折狱使,凭证在此,我来拿人,尔等可有异议?”
当折狱使三个字出现的时候,张家众人顿时感到眼前一黑。折狱司,全景国上下无不忌惮万分的部门,其成员—折狱使办事向来只有一条准则,不死不休。
折狱司,代天彰公,维护一界稳定秩序,拔除一切重大隐患,制裁一切破坏秩序之祸首。在早已一统整个大陆,没有外敌,人皇又不参政的景国,折狱司几乎代表了全人类公平与正义的标准。
管家脑海里浮现出家里的那位小少爷,摇摇头,长叹了一口气,连自己心里也相信了这件事,但还是鼓起勇气,上前一步:“我问的不是你有没有资格抓人,而是你认定凶手是我家少爷的依据是什么,请姑娘明示!!!”
“你家少爷今天乘坐的马车失控了,在城里横冲直撞,许多人都看见了,马车冲进这群人中,路边的行人和商贩也都看见了。待我将其捉拿归案,自有黑衣使会进一步调查。”说罢,女子一只长袖飘然翻起,露出利剑似直指张家人的手。
步言此时早已醒来,在试图弄清周围的情况,目前来看,这是一起典型的交通肇事后逃逸的案件,这种案件,小问题。我没死,还从池塘里被捞了出来,至少是面前这帮人救了我,我帮他们妥善解决这起小案件,对双方都好,也就算报答他们吧。
“我们家少爷要是真撞了人他为何要跑,又不是赔不起。”不知从何处突然冒出这样的一句话,白衣女和老管家都是目光一凛。大汉中马上就有人接话“赔?这是人命!要赔,就一命抵一命!就纳命来!”大汉群中一位看上去和蔼良善的老大哥出言喝止,“诸位兄弟也莫急,事情已经发生了,人死不能复生,说不定那张家小子也是无心之失。”
“呸!管他是不是无心之失!反正人都已经死了!他们必须要给一个交代!”
“唉,老管家,你也看到了,我兄弟们的脾气都比较火爆,他们也正是因为家父的意外身故而怒不可遏,想必大家也能够理解,不如我们双方都退一步,我们也不能让家父的遗体在外地漂泊,还得尽快赶回家去,将其好生安葬。而你们也要拿出一点心意,让家父一路走好,您说对吗?”
“对,太对辣!”一些下人已经脱口而出,在他们看来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咱张家就是一做生意的,别的没有,钱还是有的。老管家有些疑惑,但没说话,他也认为,能用钱解决就不是问题了。
管家伸出五根手指“这个数,你看如何?”
和善大汉摇摇头说:“我们族中还有其他兄弟姐妹和一众小辈,等我们回去,他们看到的不是开心旅游回来的老爷子,而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必然会悲痛欲绝,然后把怒火加在我们这群人身上,起码这个数。”大汉伸出两只手,一共十根手指。
其实大汉自己也不知道管家的五根手指是多少钱,但总之加倍!加倍就对辣!
步言躺在一旁,他一直在仔细的倾听着,观察着。马车失控,人死了?上门堵门要说法,人群十分愤怒,然后突然有人提出和解私了,这个提出和解的人还是受害者这边的。这个剧情,有点眼熟啊,这不是那啥吗?不行,得进一步了解情况。
“且慢!!!”
“且慢!!!”
就在和善大汉和老管家即将一拍即合之际,两声且慢不约而同的出现。其中一声是白衣女的,但,却并没有人看向她,而是都看向了另一处声源,从地上坐了起来的罗浩。
“我叫步言,这位大人,如何称呼?”没有继续与众人交流,罗浩看向白衣女。
“我姓方,方昕薏。”
姓方,二菱白衣折狱使,是捕快还是什么其他官差,总之看上去和听起来都听不一般的,是能真正决定事情走向的人。
“方白使!”步言微微颔首,白衣女也点点头,似乎对步言的称呼还算满意。
管家见步言醒过来,吩咐下人为步言取来一套自己平时穿黑色外套。
步言迅速穿上外套,起身对众人说道:“此事,现有两点缘由,你们不能走。其一,明明是方大人,方白使带你们来寻凶手,你们却把她晾在一边,自己开始私了?这合理吗?这不合理!此乃其一。”
方昕薏对步言更是顺眼了。眼见步言一口一个大人,一口一个白使地说着,胸前本就高耸的令牌,海拔又提升了一截。
“其二嘛,你们这群人,大有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