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关的反常让云鸿很在意,坐着小叶子回白石村的路上,就问安格知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安格道“潼关也曾有同为修行者的监护官。”
云鸿的监护官是它,它的监护官是潼关,而潼关,自然也有自己的监护官。
曾?
该不会……云鸿心里突然涌起不好的预感。
果然,就听安格平静道“他的监护官境界迟迟不得提升,眼见大限将至,受人蛊惑,就堕了邪道。”
普通人渴望长命百岁,修行者又渴望与天同寿……
一旦尝过美梦成真的甜头,人的欲望就会化身黑洞,再也没有填满的一日。
修行者算是打了修仙的擦边球,据说也能有三世轮回,可一旦轮回便要饮下孟婆汤,前尘往事皆成泡影。
再世为人的天分和机缘暂且不论,来世做牛做马沦为畜生道也未可知。
风险太大,那位监护官不敢承担。
“所以,”云鸿听见自己的声音有点干涩,“他夺舍了?”
安格嗯了声。
夺舍,即为舍弃自己濒临崩溃的旧皮囊,选定目标后将其生魂强行剥离,换成自己的。
此举有违天和、极损人道,是为天地人神共愤。
当年此事一发,整个修行界内外都跟着大地震,潼关也差点被连累。
而他也是最受伤的一个,发了疯似的到处找人,后来足足消沉了一年多。
一旦夺舍成功,那人除灵魂之外就全都变了,包括灵力本源。
从修行角度来说,其实他已经是另一个人了,再想找,不亚于大海捞针。
监护官和被监护人早在缔结契约的那一刻起就密不可分,要么是最信赖的战友,要么,就是最不共戴天的仇敌。
自打认识以来,潼关给人的印象都是嬉皮笑脸、没心没肺,完全看不出背后还藏着这样一段沉重的过往。
云鸿叹了口气,又不自觉看向身边的白发青年。
他活得更久,那么是不是意味着,背负的更多?
觉察到他的注视,安格转过眼来,“怎么?”
云鸿张了张嘴,忽然不知该从何说起。
白狼是强大的,骄傲的,对这样的生物,轻易说出口的同情更像是一种轻浮的侮辱。
根据潼关的提示,云鸿给取名为“一叶扁舟”的小叶子加了流线型灵力罩,又隐匿了自己的气息,一路很顺畅地返回白石村。
落地时他特意看了下手机,嗯,坐动车三四个小时的路程,现在只要一个来小时,速度直追民航客机,方便多了。
如果不是贪图看风景,还能更快。
真是片好叶子!
云鸿爱怜地抚摸着它,毫不吝啬赞美。
一叶扁舟同志就很得意,用叶子梗儿蹭了蹭他的脸,这才得意洋洋变回扳指。
还朝安格嘚瑟
看见了吗?叶子有用!
安格双手环抱,相当不屑地嗤笑出声。
有什么好得意的,不过是片工具叶罢了。
再次回到山上小院,云鸿的心境都不同了。
本想去去就回,没想到这一走就是将近二十天。
寒假都快过完了!
防御阵还在兢兢业业地工作,托它的福,灵气只进不出,近二十天无人照料的草药种子、根块非但没蔫儿,甚至还都发芽了。
云鸿赶紧刨坑种上,浇了水,又挨个往里输了点灵气。
这可是未来灵气的来源,得伺候好了。
回头弄点人参种子好好培育下,没准能养出传说中的人参娃娃呢。
再去慰问下大柿子树,那枯枝抖得唰唰的,委屈的情绪滚滚袭来,活像怨女盼渣男。
你怎么才回来!
云鸿摸摸这个,再拍拍那个,忽然神奇地和古代帝王产生了一点共鸣
雨露均沾也不容易呢。
收拾完之后,他给华阳发了信息,说自己回来了。
几分钟后,对方直接打了电话过来,“到家了?怎么不让我过去接你?”
回家之前云鸿就决定把自己修仙的事情告诉他。
看这个势头,以后动辄消失几十天甚至更久的时候还多着呢,总不能老让他担心。
如今这世上真心实意关心自己的,统共也没几个人了。
他摸摸鼻子,“我,咳,我飞回来的。”
乘一叶扁舟,四舍五入,就算自己飞的吧。
电话那边有片刻静音。
也不知过了多久,华阳才很认真地问“你是不是伤到头了?”
听听,说的什么糊涂话!
安格在一边笑出声,蓝眼睛里满是揶揄。
云鸿给臊了个大红脸,这说真话咋还没人信了呢?
“阳哥,是真的,你什么时候回来看爷爷奶奶的话顺便过来下,我有话要说。”
华阳答应了。
就算云鸿不提,他也得过去瞧瞧,瞧瞧这老实孩子过去二十天究竟在外面经历了什么,怎么回来就说胡话了呢?
等华阳来的空档,云鸿也没闲着,把之前从别动局借回来的资料又翻看了遍。
翻到那本《成语俗语大全》时,小叶子似乎感应到什么,从扳指上探出头来,舒展着叶片抖了抖,然后竟化作一道流光钻入书中。
云鸿一愣,忙抓起书来使劲抖了抖。
没有!
他还能感应到小叶子就在里面,但书页十分平整,根本不像夹着什么的样子。
什么情况?
安格眉头微蹙,“打开看看。”
云鸿挨着翻起来,然后发现多了一个词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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