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三天,绥宁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所有的村落被夷为平地,仅剩下断垣残壁,道路上更是人影罕见,各种大大小小的妖兽尸体随处可见。
一路上,张腾也曾看见一两个人。那都是三大庄的庄丁,他们手拿兵器,面无表情地在路上巡查,看见张腾目光惊疑,不断对他上下打量,想要查问,却又有些犹豫不定。
张腾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漠然地从他们的身边经过,径直往自己的住处方向而去。那两个庄丁看着张腾远去的背影,对望了一眼,摇摇头,一言不发地继续巡查路上的情况。
没走多远,二人终于忍不住,对张腾议论起来。
“诶,老三,刚才那个小子有点面生啊,你知道是哪个庄的人吗?”
“二哥,三大庄的后生我倒也见过不少,但是这人我没什么印象。难道是其他村落幸存的子弟?”
“看起来不像,他的穿着打扮,目光眼神,行为举止倒是如大庄的子弟。可是,像他这样年岁,有着他这样气度的子弟,我从未在其他两庄见过啊。你说他是不是外地来的大家子弟?”
“有这可能,这小子运道不好,初来绥宁就赶上兽潮,只怕他随行的护卫死伤殆尽了,方才保住他一条小命。”
“你说得有道理,否则他不过区区灵聚境,怎么可能活下来。这一次兽潮如此凶猛,别说是灵聚境,即便是灵性境的高手,也未必能够保住性命。若说没人保护他,打死我都不信。”
“他走的方向,似乎是叶家庄那边。诶,他会不会是京城叶家的子弟?”
“嗨,谁知道呢?像这种大家子弟,脾气大,不好惹,咱们还是做自己的事情吧,尽快查看清楚各条大路的情况,然后回庄汇报。”
“那是,去年隔壁王庄的高老五,仗着自己跟王家庄的管家有点姻亲关系,居然把云京林家的人给拦了,结果当场被打死,王家庄的人连屁都不敢放一个,还让那管家主动给人家赔礼道歉。”
“没法子,高老五眼瞎,碰到硬茬子是他倒霉。这世道拳头大就是道理,有冤没处说。”
……
张腾回到清幽竹院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了。
他临走前做的,那些在围墙外面陷阱机关,并没有被激发,几乎都完好无损。
不过,竹院前面绑着警戒线的木棍似乎被啮齿类动物咬断,让警戒线掉落地面,临时失去了警戒作用。显然,他离开这几天,并没有妖兽闯进这儿,竹院还是如从前一样好好的。
对于这种情况,张腾并没感到意外,毕竟这一场兽潮是人为控制的。
巫马玄的主要目的,是向三大庄复仇,将三庄十八村夷为平地。妖兽们自然都是往三庄十八村聚集,怎么会来他这么一个偏僻无比的地方。纵然有一些零散的妖兽到处乱蹿,也不会蹿到竹院。
毕竟,竹院不仅距离三庄十八村很远,而且周围地形复杂,是天然的迷阵,人畜都容易迷路。
许多时候,一些小野兽绕着绕着,又跑回头,被困在这儿出不去,最终成为张腾的盘中餐。
张腾绕开机关陷阱,打开了围墙的门走了进去。
由于前天下了雨,围墙内的一些陷阱上面浮土被冲掉,将大部分陷阱都裸露出来基本失去了隐蔽作用。当然,它们效果还是有的。不过,如今兽潮已退,它们也已经失去了意义,徒添麻烦而已。
张腾避开那些陷阱,打开院门,只见里面的景物依旧,并没多大改变。那绿油油的菜地,五颜六色的野花,还有清澈平静的小潭,让他陡然升起一种不真实的荒谬感觉。
三天而已,居然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他在生死中徘徊,在温柔中沉沦,在愤怒中迷失,如梦如幻,有点让人怀疑,那些事情是不是曾经发生过。
虽说他身上的伤好得出奇快,但曾经受伤的地方还是有些隐隐作痛,让张腾知道之前发生的一切并非做梦。进了屋内,张腾将霜映与龙牙放好,开始烧水做饭,袅袅的炊烟升起,让竹院多了几分人气。
厨房里,张腾望着灶膛内的火,怔怔出神。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陈宁的身影,不知道她如今是否还在武宁镇,可那一股幽香,那一种柔软,那一片深情,让人难以忘怀,回味无穷。
区区三天,他的心里多了一分牵挂,少了一点孤单。
因为这个世界上,有那么一个人,如同他的亲人一般,想着他,爱着他,温暖着他。
阿宁,你可要平平安安到达云京,我只有你这么一个亲人了。他喃喃自语,既欢喜又惆怅,担心之余,更多是无奈。
夜,月朗星稀。
武宁的一间客店里,一个房间内灯火未熄,一个高挑玲珑的倩影,正坐在窗前,她凝望着天上的圆月,眸子里尽是深深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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