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克里森挪了一挪。“你来得太晚,菜都吃完了,大人。”
“没关系。我知道巴特维尔的厨房在哪儿。我想这儿还有红酒剩下吧?”提琴手身上散发出桔子和酸橙的味道,底下却暗藏着一丝东方香料的异香。也许是肉豆蔻,克里森说不上来。他对肉豆蔻又知道多少?
“你的自吹自擂很不得体。”格伦顿大人告诉提琴手。
“真的吗?那我必须祈求你的原谅,大人。我绝对不想冒犯火球之子。”
这句话让年轻人措手不及。“你知道我是谁?”
“虎父无犬子,我希望如此。”
“看哪,”猫儿凯尔说。“婚礼馅饼来了。”
六个厨房小弟推着一辆宽阔的轮车,将馅饼送入大厅。它通体褐色,表皮酥脆,身形巨大,里面不停地传出嘈杂声,叽叽呱呱砰砰。巴特维尔老爷和太太取剑在手,步下高台。他们一切开馅饼,数十只鸟儿便腾空而起,在大厅中盘旋不止。在克里森参加过的其它婚宴上,馅饼里不外乎是鸽子或鸣禽,但这一次的馅饼中藏的却是兰雀和云雀、鸽子和斑鸠、仿声鸟和夜莺、棕色的小麻雀和一只红色的大鹦鹉。
“二十一种鸟类。”凯尔大人说。
“二十一种鸟粪。”梅纳德大人说。
“你心中毫无诗意,大人。”
“你肩上都是鸟粪。”
“这才是装填馅饼的正确方式,”凯尔大人嗤之以鼻,一面擦拭着衣服。“馅饼象征着婚姻,真实的婚姻包含着许多内容——欢乐和悲伤,痛苦和愉悦,爱情、欲望和忠贞。所以要用许多种类的鸟儿才相称。从来没有哪个男人能确切地知道新婚妻子将给他带来什么。”
克里森推着桌子站起来。“我需要呼吸点新鲜空气。”实际上他想要小便,但在如此友善的同伴们面前,新鲜空气的说法会更礼貌一些。“请原谅我。”
“早去早回,大人。”提琴手说。“杂耍还没上演呢,你也不想错过闹洞房吧。”
户外的晚风轻舔着克里森,仿佛是某种巨兽的舌头。庭院中压实的土质地面似乎在他脚下摇晃……或许是他自己在摇晃。
竞技场已经矗立在了外庭中央。一座三层阶梯的木制看台背靠城墙而建,巴特维尔大人和他那些系出名门的宾客们得以在软垫坐席上享受荫凉。赛场两端搭起了帐篷,供骑士们穿戴盔甲之用,武器架上的比武长枪已准备就绪。清风掠过,撩动旗帜,克里森闻到了栅栏上石灰涂料的气味。他动身去寻找内庭的所在。他必须找到汤姆,派他去比赛主管那里报名。这是侍从的职责。
然而,白墙城对克里森来说是全然陌生的,他不知怎么就迷了路,发现自己站在犬舍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