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高洋满面疑惑。
释然嘿嘿一笑。
解释道:“小僧修炼的是敝宗的摩诃无量心经。这门心法循照三脉七轮,而非大乾通传的十二经脉和奇经八脉。故而小僧的经脉行路与寻常武者大相径庭。”
“三脉七轮之功,高某略知一二。只是你的海底轮怎地飘忽来去?
摩诃无量心经取自无相般若。论其性体,不生不灭;论其相貌,无色无相;论其妙用,不可测知。
然你顶轮光晕自生,必是开了般若慧,待梵穴轮融通无碍,当可了生死,度苦厄,取诸法而证佛果。
如今你的海底轮问题颇大,六轮六道难以弥合,如此众生不附,焉能得空净,成大自在?”
高洋一番结合前世佛门经义的话语,听得释然目瞪口呆。
净坛寺初晤,他便道高洋深具佛性。
当下稍一察脉,竟能大致揣摩出无量禅寺镇寺绝学,摩诃无量心经的真谛。
这般妙悟禅心几似通天佛慧。
释然又是佩服,又是惊叹。
“干嘛露出这样的神色?是我说得不对吗?”
高洋笑嘻嘻问。
释然难免嗟叹:“不是不对,而是太对了。”
“那你的海底轮,究竟出过什么问题?”高洋追问。
前世他便对三脉七轮修炼之法颇感兴趣。
可惜此等修炼法门多出自藏地密宗,纵是古武界名人,如非密宗之人,也难得窥全貌。
释然道:“本门的摩诃无量心经,修三脉七轮,左脉为业,右脉为智,消业存智,得般若慧。
通达世间法出世间法,取诸法、尽其义、成空相,悟人间一切世情。
故而中脉为命。
六道轮回,六轮大开,彻通梵穴轮,光照众生,空净自在,不受苦厄。
然而,众生固然平等,人体却需受限。
是以小僧开顶轮,得般若慧,又不得不压抑海底轮,蕴藉真水,固守潜力。
如此,入世出世,方可一心。烦恼颠倒,痴迷轮转,贪嗔皆去,心儿自在。”
高洋听得惊愕。
这摩诃无量心经即便威力无匹,神通广大,但修炼思路居然和前世小说家言的契合。
只是葵花宝典需自宫入门,摩诃无量心经虽不必如此,却须暂时压抑人体生长,以幼童之身,老龄之慧,修炼这门佛家秘典。
当然,葵花宝典自宫之后,修至圆满未必可以出宫。
摩诃无量心经倘若打通梵穴轮,臻至大成境界,倒是能恢复成人身躯,绝无任何不妥。
高洋沉思些许,沉声道:“摩诃无量心经倘然单是顾名思义,我还能说些道道,然则毕竟没有深研。
从我目下掌握的医理来说,小和尚你即便能倚仗化妖池的功效治愈经脉创伤,恢复丹田伤势。
但因海底轮飘忽不定,我怕你固然功力全复,也难重新稳固住它。
如此一来,哪怕将来真的把摩诃无量心经修至大成或是圆满,甚至进无可进。你的稚童身躯,也未必能再获什么生长。”
释然笑了笑,“此一点,小僧明白。”
这当口,小雪狐从他怀里翻身站起,前肢大张,搂住释然脖颈。
眼珠里尽是薄雾水汽,甚是悲惋凄怆。
高洋瞥了一眼。
心想,不管是人是妖,但须雌性生物,感情之盛,尽同无二。
当下便问:“真的就没办法可想了?”
释然思忖了一会儿,面露难色道:“倒也不是。只是那法子仅限传说之物,当世恐是无法可为。”
“说来听听,也好让我增长一下见识。”
高洋兴趣十足地问道。
释然无奈,重又把小雪狐轻轻置于腿上,紧紧搂住。
看着高洋,说道:“天下之物有生有克。海底轮飘忽,因为要蕴藉真水,故此可用神焰灼烧。
然则,方今天下,异火易得,更有十地灵炎,神焰却为天焱,号称九天之焱。
咱们武者凡间称豪,下海入地便谓神通。
要想上天,即使天人也要五衰大劫之后方可。
所以,小僧不贪求什么。但须经脉复原,修为重归,便与愿已足。”
“你是说九天神焰便能帮你?”
高洋说完。
即思,得来全不费功夫。自己的金乌钧天焱不就是九天神焰吗!
“是,必须九天神焰。十地灵炎也不行,异火的话更是远远不够。”
释然答道。
他晓得高洋身怀神异火焰,而且也曾亲眼目睹过嬴长秋的抢夺。
但他从不以为高洋拥有的是神焰,只以为是某种灵炎。
是而,他对寻得九天神焰一事,全无信心。
这些时日,伊始之时,固然微有抱怨,终究禅心坚稳,不过数日,心境趋平。
视此厄为人生小挫。
想着,稚童之躯又如何?
自己三十年不也这么过来了?
就当佛祖他老人家对小僧的考验。或许历此一劫,小僧对佛门经义更有别样释义。
这时,高洋忽然哈哈大笑。
释然皱着眉头,极感讶异。
心道,小僧身躯难愈,你高老弟不必这么开心吧?
或者……难道这家伙有九天神焰?或者明白神焰的下落?
释然心潮起伏。
高洋的大笑声激怒了小雪狐。
霍然站了起来,前肢上扬,龇牙咧嘴。
萌萌的眼睛,露着凶光。
似乎在说,你再敢笑一下,老娘给你好看。
高洋瞧也不瞧,直是盯着释然发笑。
只见他忽而伸出右手,掌心摊开,一缕头发丝大小,九彩内蕴的暗灿金焰,宛然顽皮精灵,曲曲颤颤,焰苗抖动。
小雪狐立时不叫了。
凶凶眸光变得呆滞,张着嘴巴,腮旁一丝水液银线挂落而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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