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我向石亚玉望去,因为和当地政府打交道是他的任务。
石亚玉很有把握地道:“没有问题,我早就联络好了,若有甚么事器材或运输上的问题,只管向当地县政府提出。省政府方面,也有指令,只要说是中美合作考察团,一定全力协助。”
穆秀珍说了一声“很好”——这表示我们多了一个极得力的助手。所以在旅途上,官子很是兴奋,彷佛已看到了神户丸一般。
我们也讨论了,若是凭仪器的探测,没有结果,那该如何?
石亚玉道:“既然以非常理来推测这件事,也就不应该排除神户丸有反探测的能力在,所以,人力潜水探测,仍应进行。”
我道:“通知美国人了?”
石亚玉点头:“他正兼程赶来。”
旅程中并没有甚么特别的事发生,特别的是,飞机先在南昌降落,然后再转小型飞机到九江,九江离湖口很近,是理想的集合地点。
在九江一上小型飞机,我就觉得事情不对头了。那小型飞机有二十个座位,除了我、白素、石亚玉、红绫、官子五个人之外,竟没有别的搭客。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由于人多,每日利用各种交通工具的流动人口,数以亿计,流量之大,世界第一,怎会出现有机位无人乘搭的情形?
我一起疑,就向白素使了一个眼色,显然白素比我更早发现这种情形,沉声道:“随机应变。”
石亚玉也觉察了,他惊疑不定:“不至于有事发生吧,我们的行动,全都合法,且早就经过联络的。”
正说话间,便见有搭客上来了,先上来的十二个人,六男六女,清一色的年轻人,行动矫捷,神态灵敏,却又个个一言不发,甚至连望也不多望我们一眼,一进机舱,就在我们前后坐了下来,正襟危坐。红绫是坐不住的人,向他们这个看看,那个望望,充满了好奇,可是那十二人仍是一动不动。
这种情形,一望而知,这六男六女都受过不寻常的严格训练。我心中暗道:“麻烦来了!”
不一会,又有两个人上了机,这两个人,一男一女,都是一身武装,男的赫然是一位少将,女的则是中尉。两人来到我和白素的近前,那位将军浓眉大眼,不会超过四十岁,突然向我们行了一个军礼。
我略欠了欠身:“不必客气,我只是一个平民。”
那少将一笑:“上级吩咐,见了卫先生,最好多礼,有道是礼多人不怪,卫先生总不会见怪的。”
我笑了一下:“有道是先礼后兵,倒也用得上。”
那少将笑道:“卫先生说笑了。”
在一旁的石亚玉,也看出了情形有点不对,他大声叫了起来:“喂,这是干甚么,我们的行动早经过批准,为甚么又要来干涉?”
那少将还没有回答,在机舱口就传来了一个动听的女声:“石教授,你在申请求批准的时候,为甚么没有说明事件和军事国防有关?”
一听到这声音,我不禁伸手在自己的额头上,用力拍了一下。白素也轻碰了我的膘际。
黄蝉!
我知道这位黄蝉女士一出现,便等于最高当局也已注意到了我们的行动,不然,不会派出她这样身份特殊而又高级的人来处理。
而且,她一开口,就提到了“国防军事”这样的大题目,由此可知,他们所知甚多,至少,石亚玉的“新武器”推断,不是他独得之秘了!
接着,自石亚玉愕然的神情上,可以看得出,他惊骇的并不是黄蝉的那一番话,而是艳光四射,美丽无比的黄蝉,令他惊艳。
黄蝉翩然而来,先向白素招呼,再向我点头,然后是红绫,她连官子的名字也叫得出来,最后才向石亚玉道:“教授,我刚才的话,对不对?”
石亚玉却像是傻瓜一样,张大了口:“刚才刚才你说了些甚么?”
在那一刹间,我已打定了主意,我不再参与这件事了!
因为事情一有黄蝉所代表的力量插手,那就不是我们几个人所能控制,进行下去,不论有没有结果,都是无趣之至的事情。
我向黄蝉一笑:“恭喜你升官了!”
我本来知道黄蝉有少将的军衔,但刚才在少将口中的“上级”显然就是她,那么,她当然是升官了!
黄蝉微笑:“卫先生,明人面前,不说暗语。我们研究过资料,得出一个可能性很高的结论,在神户丸中,有意想不到、威力强大的新武器在。想来你们也有同样的推断。”
石亚玉当真被黄蝉的美色迷昏了头,竟然立即大声道:“是啊!是啊!”他说了之后,感到应该有些保留,这才尴尴尬尬地停住了。
我反正已决定不再参与这件事,所以索性胡调一番,我装出了一副很是惊奇的模样:“真了不起,不过我敢肯定,你们未曾知道这新武器的具体内容!”
我如此反应,显然大大出乎黄蝉的意料之外,她陡然一怔,但随即恢复了原状:“具体的内容是——”
我道:“那是绝对毁灭性的武器,这种武器,一经使用,首先是产生大量的氢——”
黄蝉一怔:“气武器?”
我道:“不!这大量的氢夺取空气中的氧,与此相结合,变成二氧化氢,二氧化氢是甚么?”
我虽然说来一本正经,但白素早已知道我在胡调,随口道:“水。”
我用力一拍椅子的扶手:“对,水。大气层中的氧全部被氢夺走了,化成了水,于是,空气中没有了氧,地球表面全是水,一切生物归于幻灭——这新武器的威力,够强大了吧!”
这时,就算是白痴,也可以知道我在胡言乱语了,所以自黄蝉以下,人人的脸色都难看之极。
我续道:“这武器的名称叫‘天地同寿’,取当年武当派殷大侠所创的那一段剑法的名字,一经试用,大家一起死,哈哈!”
我说到这里,轰笑了起来,红绫也跟着笑,笑声更是震耳。
黄蝉毕竟非同凡响,在那位少将和其他人士有怒色之中,她居然和我们一起笑了起来:“很有趣的设想,只不过笨了一些。”
白素这时已知道我的心意,反正飞机还没有起飞,就在南昌打道回府,岂不是好。她在我耳边低声道:“见了爸再说。”
我震动了一下,白老大的脾气不好(简直极差),他来找金秀四嫂的旧部,看来行藏也守不住秘密,要是生出事来,没人照应,那可大大不妙。
当时,我和白素都是如此想法,一想到这一点,我也不便太过分,所以也道:“确然笨了一点——但是,任何武器在伤害他人的同时,也必然伤害自己。”
黄蝉叹了一声:“是,很有哲理,直截地说吧,由于有这种可能性存在,所以,我们也要参加搜寻工作。”
我迅速地转念,由于已经打定了不再参与的主意,所以一切都无所谓,我很轻松地道:“那不关我事,应该和石教授说,他是负责人。”
黄蝉转向石亚玉:“教授,可允许我们参加?”
看石亚玉那种失魂落魄的样子,只怕要把他五马分尸,他也会有同样的回答,他连声道:“可以,可以,为甚么不,欢迎之至。”
官子的神情很怀疑,她不比红绫,对黄蝉的来龙去脉十分清楚,官子向我望来,我只好道:“有这一组生力军,对于发掘神户丸,只有帮助,没有破坏。”
山下堤昭的遗命,是一定要把神户丸找出来,至于找到之后发生甚么事,不在他遗命的范围之内,官子自然也不必继续下去。
黄蝉对于我那么“好说话”似乎有点意外,她注视了我好一会,我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坦白向她道:“我对于甚么武器,一点兴趣也没有。因为我女儿答应了帮官子,所以我也跟来凑凑热闹,你们要怎么样,一概不干我事。”
黄蝉吁了一口气:“那太好了,穆秀珍女士和她的装备,已经在三小时之前飞往九江了,我们启程吧!”
她的话一出口,飞机就已有了发动的迹象,黄蝉坐了下来,找红绫攀谈:“你那头鹰呢?”
红绫大乐:“我叫它自己飞来,嗯,好像有谁带着酒,还不错的样子。”
黄蝉格格笑了起来:“三十年的泸洲老窖,只是‘还不错’?小张,拿出来吧!”
那小张居然就是那少将,只见他取出了一瓶酒来,红绫劈手抢过,打开就喝了起来。刹那之间,机舱之中,酒香醺人,有几个女子未曾喝酒,脸上居然也红了起来。
航程很短,黄蝉不断投红绫所好,一下子就到了。一下机就听到了一声清啸,红绫先弹跳了起来,我敢说她甚么也没有看到,可是却已一下子循声向前,直扑了出去,一面大叫道:“秀珍姨!”
而且一辆吉普车上,一条人影也飞扑而起,两人竟然在半空之中,相拥在一起,才落下地来。
那和红绫相拥的,正是穆秀珍。
在在数难逃那个故事告一段落之后,我和穆秀珍有过一次详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