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敲门,门突然开了,出来一个人,不仅周铎他们,连周奎也禁不住地愣住了。
谁呀?京城瑞祥绸缎庄的丁老板!
他又怎么来了呢?话且再回到周奎离京那日,丁老板仰躺在藤椅上,双脚则并拢了搭在面前的案几上悠闲自得地摇着,思想更是跟放飞了似地。
无疑地,他心里甚为畅快,因为他心里畅快的时候通常都要这样,这样能够让他无限地放大自己的畅快。
冷不丁地,他的眼前突又冒上周奎来:“这个周奎,虽说泼皮了点儿,也额外地讹诈了咱不少的钱财,但咱的好运终究还有由他给带来的。
唉,这帮上线也真他妈的脑残,周奎说的那些‘故事’就真的那么值钱吗?管他呢,只要他们欢喜就好。嗯,咱须得把这条线盯牢了。”
正想,一下人轻手轻脚地进来,道:“启禀老爷……”
他被唬了一跳,怒道:“启禀你妈个蛋,你这样悄没生息地跟个鬼似地,想吓死老爷我啊?”
这下人是他派去监视周奎叔侄的,获知了周奎一家人返乡的消息匆忙来报,不想竟挨了骂,心里有火,浑身颤抖着恶狠狠地暗自回骂道:“你他妈的老不死的,走路重了你嫌,轻了还嫌,你到底要老子咋办?”
他自是不知,认定他在害怕,好不自得,又道:“有屁还不快放?”
这下人骂得更加狠毒,却还是佯作恭恭敬敬地说了。
这下人之前曾向他禀报过,他不信周奎肯舍了如此赚钱的好机会,再听了,仍不肯置信地反问道:“真的吗?”
这下人懒得再跟他说,只坚定地点了点头。
“他妈的,到手的鸭子就要飞了。”他大骂着以排解心中的郁闷,却还是慌了起来,也不顾仍愣在当地的下人,转身去向他的上线禀报。
上线闻报也急,却比他更能沉得住气,沉思着,道:“确是可惜了些,但天要下雨,娘要改嫁,由他去吧。”
说着,冷不丁又记起一事来,继续道:“但凡有用的线,既然已经投入了,就要尽可能地发挥它的作用,不能轻易地就扔了,这样吧,你立即启程去他们的老家葑门。”
“去他们的老家葑门?”他不解地反问了一句。
上线道:“对,去他们的老家葑门,不仅你,也带上你们这条线另外的那两人。”说完,见他仍在疑惑,起身过来附耳跟他说了。
他恍然大悟,应了声,却又道:“我不要那两个只会坏事的蠢货。”
他所说的蠢货,自然是指“水桶”和她的那个假丈夫。上线也知道,劝道:“带上吧,终究会有用的。再说了,他们的那个点儿已经撤了,总不能让他们闲着吧,让他们跟你做个伴也好。”
他无奈地点了点头,招呼了这两个径直来了葑门。因为他们快马加鞭,自要比周奎一家人早到了。
不料,事实果如上线所说的那样,周家宅院已被债主占了,这三个把周奎叔侄骂了个千遍万遍,却还是不得不替他们还了债赎回宅院,又按计划装饰一新,耐心地等周奎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