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出几步,张玉珍才开口询问:“小天,你是什么大学的?”
“……其实阿姨,我,我没上学了。”天鹤苦笑,完了,这要是说自己没学历,她忽然反悔咋办?
“没上学?你不是江州音乐学院的学生吗?”张玉珍一直以为天鹤的音乐学校的学生,而且还应该是成绩顶尖的音乐生。
“不是,我来江州市才三天。”
张玉珍车速忽然慢了下来,侧脸看了看天鹤:“才来江州三天?看你年纪不大吧?而且现在正逢暑假,你不回家吗?”
“我没家。”天鹤淡淡的说了一句,心中并不是滋味,自己有家不能回,有爹不能叫,亲人变成了仇人,自己哪还有家?
如果放在解放时期,天鹤说出这句话,那张玉珍一定会同情,肯定以为又是一个被战争迫害的家庭。
但现在是什么时代?怎么可能没有家的?而且看天鹤的气质,还有他刚才用树叶演奏的那份神态极为自信,不像是一个孤儿该有的。
“能跟阿姨说说吗?”
“其实阿姨,我们家……以前也是有钱人家,我不知道怎么说。”天鹤苦闷的说了一声,怎么说呢?
说妈妈只是一个富人家的二妈?自己只是一个私生子?
说自己想杀光家族的人?杀掉爸爸的大老婆给妈妈报仇?
如何开口?
张玉珍看天鹤那难受的表情,安慰道:“没事,跟阿姨说说,别把阿姨当外人就行了。”
不当外人?
天鹤侧脸看了看张玉珍,张玉珍看上去有40多岁,很沉稳的一个人,长相倒是一般,不过有一种母亲的亲和力和母爱的光环照耀着她,此时眉宇微皱神情复杂的看着自己。
微微叹气,忽然想起了妈妈,妈妈也是一个很沉稳的女性。
感觉着张玉珍把车停在了路边,天鹤沉吟半晌,这才苦笑一声:“三年前我16岁,母亲‘意外’从楼梯上滚下来,颅内出血抢救不及时去世了,我爸爸……我爸爸早就死了,家里还有一些亲戚朋友,根本就不会管我,所以我离开了老家。”
“原来是这样。”张玉珍点点头:“那你又为什么到江州来呢?”
“因为这是我妈妈-的老家。”
不知道为什么,张玉珍听到这话,心中一颤,很简单的一句话,但让张玉珍格外的同情天鹤。
母亲三年前死了,家里亲戚朋友不管他,他只能回到妈妈的老家,这孩子想妈妈了。
“小天啊,那你妈妈这边有没有什么亲人?”
“我……我不知道。”天鹤摇摇头
“从小在家里,我妈妈一直就没有回过老家,只是说他老家在江州,是一个很美的古城,很富裕,很发达,但我从小就没有跟妈妈一起回来过,连以前妈妈住在什么地方我都不知道。”
张玉珍伸出头,摸了摸天鹤的脑袋:“可怜的孩子,你妈妈一定很幸福,你这么孝顺。”
天鹤苦笑一声,自己如果16岁之前真的孝顺,哪怕只是孝顺一点点,母亲就不会死了。
“这样,阿姨在江州还认识一些人,你告诉我你妈妈的名字,还有年纪,我帮你去查一查。”
“真的?”天鹤一喜,他从来没想过找娘家人,因为妈妈真的没有说过娘家的事情。
“当然是真的,阿姨还能骗你。”张玉珍好笑,拍了拍天鹤的脑袋:“你这孩子,对了,你回江州,现在住哪儿?租的房子吗?”
“还没有,我才回到三天,住的是旅馆,本来是准备找一个包吃包住的工作,只是找了三天,他们都不要我。”
“旅馆多贵啊?”张玉珍横了天鹤一眼,一副长辈派头:“怎么说你妈妈都是江州人,远嫁出去阿姨也算是你娘家人,这是你娘家市,就别去住什么旅馆了,到阿姨家里住吧。”
“……”天鹤说真的,不感动是不可能的,听着张玉珍那真真切切的话,特别是那句‘娘家人’,没有半点做作,想起了母亲死后自己过的日子,鼻头一酸。
“干嘛呢?还要哭啊?”张玉珍忽然笑了起来,捏了捏天鹤的鼻尖:“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
天鹤破涕一笑,张玉珍被母xing光辉照耀着,天鹤真的很想妈妈了,虽然三年时间心境已经平淡的很多,但此时又被勾了起来。
“谢谢阿姨。”
“知道谢就好。”张玉珍开了一句玩笑,又启动了车子:“以后等你什么时候发财了,别忘记阿姨就行。”
“嗯!”天鹤本想说些什么不会的、什么有钱报恩的,但觉得说出来好假,只是重重的点点头,抿着嘴深深的看了张玉珍一眼。
按说天鹤也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也不会被这么一件事感动的人,只是因为张玉珍那真真切切的话,那句‘娘家人’,娘的家人。
可以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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