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破茧而出的记忆

我，究竟发生什么了？”

    “你先答应我，不要怪他……”

    “斐嫣……”戎郸凝视着她的眼睛，皱起了眉头。

    她伸出一只手，轻轻抚平了戎单的眉头，轻声说：“答应我……不要怪他……”

    戎单凝望着她，终于在矛盾中点了点头。她想说，却欲言又止，挣扎了片刻，才鼓起勇气抬头望向戎单。

    “游嗤……他触动了我身上的圣煞咒……”

    “什么？！”戎郸又惊又怒，全身都绷紧了，“他怎么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他怎么可以这样对你！？”

    “戎郸，你不要这样！”她马上抓住戎单的手臂，“其实他也没有太过分的行为，只是……只是稍微逾越了自己的身份……”

    “无论他做了什么，难道他不知道这样可以把你毁掉吗？！”戎郸依然没有放松下来，“所以你今天这样子，就是因为你用尽全力去拯救两个部落，对吗？”

    “戎郸，你答应过我不会怪他的！”她虚弱地喊道，用哀求的眼神看着他。

    戎郸望向她，震怒慢慢变成了心痛。

    “好，我不怪他，我只是怪我自己……我应该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不应该在灵殷大典后你最虚弱的时候离开你……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戎郸，你一定记住我的话，无论将来发生了什么事，错的人都是我，你千万不要怨自己……你为我做的已经太多太多了，我心中对你的只有感激和亏欠……”

    “你不要再说了……”戎郸紧紧地咬着牙，“我知道游嗤今天向你提出破除结界、统一两界的要求，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阻止他这样做的！”

    “不，你不需要！”她马上紧张地阻止了他，“游嗤身上黑达枭的赤忠咒已经被我启动了，他的力量会慢慢减弱，他不可能达到目的的。只是……我想请你为我做一件事情……”

    “你说……你知道我不会拒绝的……”

    她露出了一丝笑意，眼神却暗淡了下来，缓缓地说：“因为力量不足，在转移玛邗部落时我把神鸟圣石留在了那里，不过三个月之后玛邗结界就会稳定下来，我想你帮我把神鸟圣石带回来。”

    “好，告诉我，玛邗部落封印在什么地方了？”

    斐嫣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它在人类世界……”

    “没关系，我戎郸就算是翻遍整个人类世界，都一定会为你找回来！不过你一定要答应我，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必须要养好身体，不要再动用元气了，知道吗？”

    她的思绪再次飘荡，而这一次，她的灵魂真的离开了她的身体，因为她看到下面自己还有余温的身躯。

    戎郸紧紧地抱着她，痛不欲生地扶着她的脸。

    “斐嫣，你醒醒，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和座前祭司已经找到玛邗部落了……我现在就带你过去，神鸟圣石一定可以把你救回来的……斐嫣，你听到没有……快醒醒……醒醒……”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全身都在颤抖，头慢慢低下来，明白斐嫣再也不会醒来了。

    突然斐嫣枕边的一块晶石发出了淡紫色的光芒，戎郸抬起泪眼，那块晶石随之徐徐升起，飘到他的跟前，斐嫣柔和而平静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戎郸，当你听到我的声音时，我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对不起，我欺骗了你。玛邗部落的结界要稳定下来，起码要用三年的时间。我让你离开，实在是不想看到你和游嗤兄弟相残。你还记得我曾经说过，你和游嗤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吗？所以他犯了错，我必须要拯救他。”

    “我知道游嗤一定会回来找我的，可是我却无法阻止他一错再错，我也没想到由此引发的杀戮会一发不可收拾。我犯下的错，应该由我自己去弥补，黑骁团所犯下了逆天大罪，也应该由圣女去惩罚。所以戎郸，不要为我的离去而难过了。离开神庙吧！所有的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忘记斐嫣，忘记游嗤，忘记这里的一切。答应我，为了自己，从头开始，好好地活着……这是你为斐嫣做的最后一件事情……戎郸，请原谅斐嫣的自私，对不起……”

    晶石里的声音越来越小，紫色的光也逐渐暗淡下来。

    “斐嫣……”

    他抓起晶石，把它紧紧地压在自己的胸口，泪水再次涌出眼眶。

    “斐嫣，我不会答应你的……我戎郸对天发誓，即使找一千年，一万年，我都一定会找到你！斐嫣，你一定要等我！”

    斐嫣看着下面的戎郸，千般万般的不舍都只能化作锥心的痛楚，然而她冰冷的灵魂再也感受不到泪水的温暖了。

    “戎郸，对不起……倘若可相逢，只愿我不再是圣女……”

    她说着逐渐往上飘去，看着戎郸离她越来越远。

    突然，她惊醒了过来，却看到了戎郸那双带着深切悲哀的眼睛。

    “斐嫣……小曦……不要再离开我……”成越喃喃地说，眼里是恍如隔世般的恍惚。

    “你是戎郸？”凌小曦用低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问道，却留意到他的衣着并不是戎郸。

    凌小曦明白了过来，他一定也记起了相同的往事，强行冲破封印的力量让他们的记忆破茧而出。

    他们久久地彼此凝望着，相隔二千多年的两个时空，在他们悲喜交集的深沉目光中融合在了一起，过去曾经令她疑惑的梦境、忆思石里发生在斐嫣身上的事情，如今都变成了她真实的记忆。

    “无论相隔多久多远，我都会找到你的……”成越的眼里噙着泪水，终于忍不住把她搂进了怀里。

    原来他们的相逢，竟是千年之前的约定，他没有食言，而她却依然还是圣女……千年追寻的结果，依然是爱而不得的守候……凌小曦的心更加悲痛和愧疚了。

    “成越，对不起……”

    成越却摇了摇头，把她搂得更紧了。

    千年前的痛失，如今却让他们再次相遇相爱，这难道不是上天对成越的最大眷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