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行礼。
游嗤点了点头,对她说:“桑弥,你去为圣女艾琦可打点一下行李,我们有一段时间不会回来。你也准备跟我们出发吧!”
“哦,是!”兴奋的光芒在桑弥的眼里闪烁,她几乎小跑着走出了门外。
“我们不是才刚到这里吗?还要去什么地方?”当游嗤把目光落在凌小曦脸上时,她疑惑地问道。
游嗤微微一笑,“你既然要跟我出征,我当然要把你带在身边。我准备带你去我们真正的营地。”
“真正的营地?”凌小曦愣了一下,好像有点明白这里为什么会大战将至却如此平静了。
“自从奎连佽父找到可以冲破娄枭结界的方法以后,我们就开始筹备新的营地了。这里重兵把守,一来是不想神庙三个勇士团侦察到我们调动的情况,二来也是为了守住大后方。现在新营地一切已经准备就绪,我们所等待的,只是一个合适的时机罢了。”
游嗤的语气轻描淡写,但凌小曦却不禁偷偷倒吸了一口气。
原来这个营地只是游嗤用于迷惑敌人的手段,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黑骁团早在上次我从塞木司部落逃回娄枭时就已经开始调动了。尽管我们驻扎入口的勇士一直都监视黑骁团的动静,而在黑骁团的防线外也潜伏着接应我们的勇士,但他们居然丝毫都没有察觉出来。难道这黑骁团的行动就真的像传说那样,好像幽灵一样悄无声息、无法捕捉吗!
“所以……”凌小曦掩饰着畏怯低声问道,“那次你们调离大批战士去进攻汾鞍山的裂口,战后却没有回来的原因就是……就是你们在新的营地休整养伤?”
游嗤点了点头,汾鞍山进攻的败退似乎也刺痛了他。他望向了旁边炉子里跳跃的火焰,眯缝的眼睛露出了恨意,如寒冰般的冷酷让凌小曦更加不寒而栗了。
“那次奎连佽父第一次打开娄枭结界的裂口,虽然我们也预料到依侬神庙那边会提前察觉,却想不到他们居然能够抵挡住我们的进攻。那次不但让我痛失了不少战士,也逼着奎连佽父动用了元气。虽然我们的计划被打乱了,但经此一役,我算是真正掌握了神庙军团的实力,而且在不久前,奎连佽父又找到了打开裂口的方法,后天晚上只要等青獒星一出现,裂口就会重新打开。这次无论是谁,都无法阻止我黑晓团大军进入娄枭大地了!”
凌小曦大吃一惊,只觉得一阵摇晃,好不容易才站稳了脚。
“游嗤,你这只是自寻死路!汾鞍山之役的损失只是个开始!这次即使让你勉强攻了进去,但仅凭黑晓团一支军团,即使再强大也不可能和娄枭大地所有军团对抗的!”
“你错了……”游嗤带着一丝微笑望向她,“奎连佽父这一次开的裂口不会被任何人提前发现,等依侬神庙大祭司察觉的时候,我们早已经大军入境了,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可以阻止我们。而且黑骁团也并非单打独斗,娄枭大地早就已经有部落投靠我们。只要我们重返娄枭,黑晓团就会不断壮大,这怎么会是自寻死路呢?”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凌小曦的眼里露出了恐惧。
看着眼前因为战争而喜悦的游嗤,她知道他已经不再是在塞木司部落甘愿陪着自己无忧无虑过日子的那个人了。
“小曦,你还记得彭耳南部落的那件事吧?”
“当然。”凌小曦注视着他,脚却在微微地颤抖。
这时炉子里突然发出响亮的噼啪一声,她望向了炉火,偷偷深深吸了一口气,以掩饰内心的恐惧和不安。
“那次是你们黑骁团第一次进入娄枭大地,奎连黑祭司以彭耳南的族人为人质,把我交换了过去……”
“没错。那次我接到消息后日以继夜地赶过去,以为终于可以和你见面,但你却又回去了……”游嗤顿了顿,短暂的失望以后,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情,“不过那次我们也并非一无所获,早在座前祭司和奎连佽父谈判之前,彭耳南部落的酉长就已经投靠到我黑骁团麾下了……”
“你说什么?”凌小曦震惊地望向他,“这不可能!”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游嗤不屑地笑了,脸上的表情却是冷冰冰的,“虽然我被封印了二千多年,但我知道人性的贪婪和欲望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在战争时期,族人为自己部落的利益而战,即使在和平时期,这种欲望也只是被更加强大力量牵制而暂时妥协罢了。人类和我们本来就生存在同一片天地,却在远古年代被隔开两个世界,从此具有强大力量的娄枭族被局限在一方土地,你说娄枭族人会甘心吗?彭耳南部落知道我们可以给他们带来更大的利益,可以分割人类世界的势力,他们又怎么可能不投靠我们呢?”
“但……但即使彭耳南部落投降了,但你们要对付的是集全娄枭精锐的三个勇士团,还有娄枭大地的其余部落,这样黑晓团获胜的机会还大吗?”
“你这样想是因为你了解我的黑骁团。”游嗤直视着凌小曦的眼睛,自信与傲气一直射入她的眼底,“即使彭耳南部落不投降,只要我们守住人类世界物资的大后方,凭着我们黑骁团的战斗力,也有必胜的把握。更何况现在投靠我们的,已经不仅仅是彭耳南部落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凌小曦的心又是一凉。
“我故意让座前祭司布下门阵,只是将计就计,其实在这之前我已经让奎连佽父把黑晓团的战士和祭司混进彭耳南部落了。只要等座前祭司和神庙大军一撤退,他们就会连同彭耳南部落的首领,到其它部落去游说,联合更多的部落。这次我们重返娄枭大地,会在干阪山拉开战线,等待神庙大军的到来。他们势必想不到我们已经和那里的部落连成阵线,只要他们一发动进攻,我们就会合成包围之势,这次神庙大军必败无疑!”
凌小曦听罢大惊,不禁踉跄着退后了几步,游嗤连忙上前把她扶住,凌小曦却甩开了他的手。
强烈的悲痛和恐惧紧紧地包裹着她,让她几乎不能呼吸。她知道,一旦娄枭出现重大的危机,首先迎战的必然是白骁团,而成越率领的虬鹰战团一定会是先头队伍。上次他们在汾鞍山的惨烈战况已经让她不忍回首,而这次黑骁团不但占尽了天时地利,而且还布下圈套,成越他们又怎么可以抵挡得住呢?
凌小曦望向游嗤,而游嗤的眼睛同样也透出了悲伤。
他的悲伤是因为自己对他的抗拒,而自己的悲伤,却是因为眼看他们即将在战场上拼个你死我活,却无能为力。
凌小曦闭上了眼睛,又慢慢地张开。发现眼前的游嗤是这么的熟悉,却又是这么的陌生。
“游嗤……”凌小曦哀伤地看着他,“你还是我认识的游嗤吗?”
“小曦……”
“游嗤,你告诉我,你是为了什么而战?你的野心?还是你所说的永远都不变的欲望?”
“小曦!”游嗤压制着怒气一步迈到她的跟前,双手紧紧地抓住她的手臂,“我依然在为你而战!如果说我有野心和欲望的话,那我的野心和欲望就是你!”
他咬着牙注视着凌小曦,但眼里却很快就流露出深切的悲伤。
“我自小就因为出众的天赋而担负上沉重的使命,从懂事开始就跟随父亲不断出征,我一直都以为自己是为了战斗而生,我也一直都以为只有战斗才可以让自己快乐。直到我遇到你,我才知道真正的快乐是什么……小曦,我发誓,只要我统一了两界,彻底解除了你身上的咒语,卸下了你肩上的担子,我会义无反顾地放弃我所有的权力和地位,陪在你身边,好好地过我们的日子!”
“我们的日子……”凌小曦呢喃着,明白如果真有那天的话,成越已经不在世上了,而她也会随他而去。
凌小曦不忍心再正视他的眼睛,闭上了双眼,泪水却淌下了脸颊。